“不然呢？”
“我還以爲要我一路血殺，才能坐上這王位。”
“我不死不滅，沒人殺得了我。你當這天下之主，我就和你小媽離開此方世界，他們不用再提心吊膽，又正好還了欠我的人情，爲什麼不答應？”
“等等，你就這麼走了？”
“你娘不想見我，留在這幹嘛，人道意識我就留在這世界了，讓你的皇權天授，從此名副其實。”
“喊你爹不習慣，還是喊你師父吧！一路順風，師父。”
“嗯。”
……
燕王投降，天子卓百忍賜封王號，許他世襲罔替。
自此，天下承平。
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傳言很多，有人說天子的仁德讓燕王敬佩，於是舉兵來投。還有人說是天子得了上天之助，這才贏了天下。若不然的話，怎麼天子一句追封，能讓逝者的亡魂再現，享受香火，庇佑家族後人？
這是兩種較爲靠譜的傳言，其他的傳言，都很離譜。
其中，就有這麼一條，說是天子的生父從天外歸來，如神如魔，無有違者，這纔有了現在的太平天下。
“你聽說了嗎？今日是太廟祭典，天子的生母萬壽娘娘會顯化，到時候如果能入萬壽娘娘的法眼，我們這些小宮女的苦日子就算是到頭了。”
“聽說了，是李公公通知的，讓我好好打扮一下。”
皇宮內，此時好不熱鬧。
因爲是天子生母萬壽娘娘的壽誕，對外則宣稱是太廟祭典。
太廟。
被卓百忍追封爲萬壽娘娘的李婉淑，望着太廟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婉淑在十年前就病故了，撐過了卓景寧消失的二十年，也親眼見到自己兒子登上皇位，自此成爲天下第一人，不過沒能撐過歲月的流逝，還是閉上了眼。
但有着卓百忍的追封，人道意識加持下，化作了類似於當初香火鬼仙的存在。
只不過這人道意識是在沒有鬼怪等其他外力干擾的情況下誕生，所以此時的李婉淑，除了身形透明一些，完全和活着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需要血祀。
便是這香火，其實也是裝裝樣子罷了。
“皇上！”
“皇上！”
隨着一行人的跪下，李婉淑見到卓百忍走了進來。
“娘，你又在想師父了？”卓百忍開口道。
“是啊。”李婉淑點點頭，並不否認。
“那你爲什麼當初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見？”卓百忍嘆口氣，問道。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他母親李婉淑露出這樣一副神情了。
“他沒見到我，但我見到他了。”
“這不一樣。”卓百忍搖頭。
“不！這一樣！因爲在他記憶裏，我還是當年的樣子，不曾老去！”李婉淑固執的說道，“我比她，不差分毫。”
卓百忍沉默，他知道他母親說的她是誰，當初隨他爹卓景寧走的最後一個鬼神——黑山姥妖，也就是他的小媽卓元清。
“你既然這麼想師父，那爲什麼不留下他？娘。”
“我總不能阻止他去找更好的吧？”李婉淑笑了笑，笑得很溫柔，一如當年，她的雙眼璀璨，然後接着開口道：“只不過，除了我以外，我不覺得誰能更配得上他。”
“娘啊……”卓百忍看着他母親嘴硬的樣子，最終只是微微搖頭，低嘆口氣，然後說道：“典禮開始了，娘啊，你出去一下吧，露個面也好，長時間在這裏，悶得慌。”
“那是因爲你還是人，所以才覺得悶得慌，我啊，覺得這裏挺好的。”李婉淑說是這樣說，不過還是緩緩起身，走着外面走了出去。
……
車水馬龍的街面上，是一副熱鬧無比的景象。
這條街上，因爲緊挨着學區的緣故，什麼店面都有。一傢俬家偵探事務所，也湊到了這條街上，想蹭個人氣客流量。
不過主要客源都是學生，這一傢俬家偵探事務所生意又怎麼能好？
整天都是冷冷清清的，一年到底也只有幾個人來問問，還都是找貓找狗的。當然，抓小三找出軌證據的也有，不過那位私家偵探太懶了，不想幹。
換做常人，店門早關了，可偏偏這傢俬家偵探事務所，一開就是幾十年。
附近曾經生意興隆的店面，反倒是走了不少。也是這時候，附近的店老闆才恍然大悟，這特麼就是一個富二代來體驗生活的。
又或者，是那個大富豪的私生子。
附近店老闆對於後者的可能性，認爲較高。
因爲那位私家偵探的老婆實在是漂亮，比電視上的女明星還要漂亮，而且幾十年過去，那位私家偵探的老婆居然沒有老去的痕跡，一如剛來那時候，漂亮嫵媚還很嬌小。
有電視臺曾經爲此來採訪過，但私家偵探的老婆不想出名，就都拒絕了。
實在是被騷擾翻了，還花了數百萬打官司，最後逼得電視臺都公開道歉賠償，這才了事。
這件事一出，讓附近店老闆對於第二個猜測的認同率更高了！
“卓偵探，週末釣魚去嗎？”事務所裏進來一個人，不過不是客人，而是來喊釣友釣魚的。
“不去，她不愛喫魚。”
“可你不是還養了一隻貓，喂那隻貓啊！好傢伙，都快胖成豬了。”這人嘖嘖感嘆。
“是啊，因爲太胖，所以兩天前胖死了。”
“卓偵探節哀順變，這貓也算是死的幸福，不過我也沒想到才一陣子沒來，這貓居然死了。它埋哪兒了，我也去給上個香，好歹認識這貓快二十年了。”
“給貓上香就不必了。”
“也是哈，對了，卓偵探你聽說了嗎？最近附近有些不太對勁？有個人被車撞死送醫院沒搶救過來，結果當天晚上，那個人自己走出醫院了，家人找了好久，到現在還沒找到，正找醫院麻煩呢！要不是還有別的人看到了，並且有監控，還得懷疑那家醫院在做什麼違法的買賣。”
“之前不知道，這會兒剛聽你說。不過最不對勁的事情啊，還是……算了，老李你走吧！對了，先別回家，最好外面待一宿再回去，你媳婦還在氣頭上，是嘛！那謝謝了！卓偵探！”說着，這人匆匆就走。
外頭太陽有點大，這人被照到了，似乎很疼，急忙拿衣服遮擋住，然後罵了一句髒話。
看到這一幕，卓景寧微微搖頭。
“剛纔那人不是老李？他不是被車撞死了？”小狐狸在看電視，聽到外面的動靜就走出來，正好看到老李走出去，不由小臉奇怪。
素白的小手捏着遙控板，一身短袖搭配熱褲，很嬌小可人。她靠在門框上，姿態很是慵懶。
“是啊，又出來了，還很興致勃勃的跟我講着他自己的事情。”卓景寧說着伸手擼了擼身邊不存在的一隻胖貓，這貓似乎也很害怕陽光，所以躲在陰影裏，縮成了一團。
“這個世界怎麼？之前幾十年不都是好好的？”
卓景寧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應該是靈異復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