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吧。”婦人說了一聲,旁邊跑出來幾個人按住她,然後往她的嘴裏灌藥。
蘇扶心中恐懼到了極點,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肚子。
“扶兒,扶兒”朱允項抱着她,連聲呼喚。
蘇扶終於醒過來,雙手依舊抱着肚子,甚至恐懼地下意識低頭看。心裏頭只有一個念頭:不行,不能喫這個藥,不可以
她又做噩夢了,還是阿瑾,可是爲何變成了瑾夫人,而且還被灌了藥和之前一樣,那些人的面容長相根本記不住。
蘇扶的目光有點呆,似是受了驚訝。
朱允項心裏滋味難明。剛剛蘇扶在他懷中掙扎的模樣,和她臨死前的樣子融爲了一體。曾經,他心肝俱亂,一聲聲地呼喚她,卻換不來半點回應。
此時,她醒了,他才發現自己身上出了一層的汗,裏衣都溼透了。
難不成這是老天爺故意要懲罰他懲罰他上輩子沒有保護好她,讓他重生了也要回想曾經那蝕骨的一面。受懲罰,他認了,爲何要讓蘇扶跟着他受罪。
朱允項抱着蘇扶,久久不語。爲何,她的病情不但沒有減緩,反而加重了
福全站在一旁,嚇得也是一身的冷汗,不光是蘇扶的樣子嚇到他,皇上當時的反應更嚇人。
那一瞬間,福全甚至有了一絲錯覺,若是蘇貴人出事了,皇上也會跟着去的。
福全吞了口唾沫,潤了潤喉嚨,上前道:“主子,貴人的病症,要不要找位洋大夫看看京城有位傳教士,聽說也會治病救人。”只是當地人大多不信,而且還害怕,躲着他。
蘇扶緩過來了,只是臉色依舊蒼白,彷彿剛剛大病一場,“皇上,我沒事。只是嚇到了而已,一會兒就會好的。”的確,雖然夢境可怕,但是她往往能較快恢復。
朱允項哪裏放心,第二天將蘇扶留在莊子上,帶了幾個人前去尋那洋大夫問一問。
午後,蘇扶在外面散步,周齊悅也出來了,道:“蘇姐姐,咱們去河邊走走吧。”
瞧周齊悅的樣子,似是有話要跟她說。她想了想便答應了。
兩人沿着河岸邊慢慢走。
“蘇姐姐,我如今才知道,皇上對你的恩寵竟然如此。”周齊悅一聲苦笑,“我連嫉妒,都嫉妒不上來。”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妹妹不必妄自菲薄。今日恩寵,明日卻未必依舊如此。”蘇扶說的是心裏話,過段日子,誰知道朱允項又會喜歡誰呢
周齊悅說道:“咱們一同進來的姐妹,如今出挑的也就這麼幾個人。姐姐,你說若是沒有你,誰會最得恩寵”
這話,可不算客氣,甚至有幾分挑釁。
“妹妹這是什麼意思”蘇扶停下了腳步。
周齊悅抿嘴笑,“蘇姐姐,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會是我”
蘇扶目光閃動,還真想了想,如果沒有她,朱允項會寵愛誰如同寵愛她這般。
她發現自己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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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裏一片空白,無論想到誰,都覺得差一絲可能,而周齊悅差的最多。
蘇扶笑了笑,“妹妹,人貴有自知之明。”
不是她毒舌,而是重活一輩子,她不想自己重蹈覆轍,活得窩囊。
“哦。”周齊悅並沒有動怒,眸子裏嘲諷一閃而過,蘇扶根本沒有察覺。
“蘇姐姐,你的命其實挺好的。能得皇上一番憐愛,這輩子都值了是不是該知足的是你纔對。”
蘇扶詫異擡頭,卻見一雙手狠狠向自己推來。
她根本沒有防備,更加沒想到周齊悅會對她動手。
撲通一聲,蘇扶跌入了河中她不會游泳
河水立即向她涌過來,她拼命掙扎,想要呼救,可是每當張開嘴便有喝水涌入口中,將她的話全部湮滅。
蘇扶看向岸邊,周齊悅正在看着她,等她被河水衝得有些遠了,神志開始模糊的時候,聽見周齊悅驚叫起來。
周齊悅驚恐喊道:“蘇姐姐,蘇姐姐你怎麼了來人啊,來人救命啊蘇姐姐跳河了”
蘇扶昏迷前最後一個念頭就是,狗孃養的歹毒女子若我能安然無恙,此仇必報之。
河水自上游流下,不知要流向哪裏。蘇扶昏過去後,順着河流而下。突然,她睜開了眼睛,只見這雙眼與蘇扶平時的眼神兒不同。
她很快發現自己在河中,竟然在河中游起泳來,向着岸邊而去。
上岸後,她滿臉困惑地走,漫無目的。也不知走了多遠,她便一下子栽倒在地,又昏過去了。
此時此刻,上岸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有下河尋找的,有順着河流往下游去找的,也有在岸邊呼喊她名字的。
再說下游拐角的一處所在,周圍亂石縱橫,雜草叢生。周雨寒領着一幫人守在拐角處仔細地觀察着河面,似是在等待着什麼,可是一直等到了太陽快要落山,也沒看見屍首。
周雨寒暗道不妙,他按照計劃在這裏等待蘇扶的屍體,卻一直沒有等到,難不成事情敗落了接下來怎麼辦
他目光轉動,吩咐道:“你們兩個,拿着這些東西裝作漁夫,沿着河岸往上走,遇見別人記得隱藏身份,不要打草驚蛇。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幾個留下觀察,若是有人來,記得躲開。”
他吩咐完,帶上兩個人,從路上走,看起來像是遊玩踏青的。
周雨寒走了一段路,突然發現地上趴着一個人,身材纖細,身上的男裝是溼的。
他神色一動,上前兩步將地上這人翻了過來,不用細看,光一打眼就知道是名女子。
難道
周雨寒來不及高興,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下試探了一番,還有氣。
應該是她吧
若是別人,那也太巧了,正好也在河水附近,還溼漉漉的。
只是,她怎麼上岸的呢宮中傳出來的消息,說她不會水。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叫聲和馬蹄聲,周雨寒當機立斷,不管了,先把人帶走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