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期間,葉綿彷彿就和江元只是普通同事一樣,除了必要的互動沒有過多的私下交流。
江元盯着不遠處坐在懶人椅上休息的女人,她頭戴大草帽,大墨鏡基本蓋住了她整張瑩白小臉,只露出一張誘人的紅脣。
氣質冷凝,看起來就不好接近。
誰能想到,一個月前,她還在坐他身邊,笑眼彎彎地逗他。
善變的女人。
江元心中冷哼,心中卻有什麼密密麻麻的酸澀溢出。
主角殺青,基本也就是拍完了,葉綿沒有等其他人殺青,跟導演說了一聲,就讓團隊的人先回去了。
獨自下了飛機,葉綿第一件事就是奔向周言川給她置的公寓。
在短暫的收拾過後,葉綿拉着行李離開。
系統:“綿綿,你不打算攻略周言川了嗎!?”
葉綿漫不經心地將額前的劉海撩到腦後,大墨鏡下的紅脣勾起,“你等着就是了。”
怎麼可能放棄?起碼也給他做了好幾頓飯,不收點利息她都替自己委屈。
坐上出租車,葉綿對司機報了一個地址,“城東南街5號,謝謝。”
*
漆黑的屋子裏,輪椅上的男人接通了電話,“喂。”
帶着電話流的聲音傳入,“關於葉綿,我們已經查到了,內容有點複雜。”
“說。”
“葉綿有一個初戀,叫明宴,和江元幾乎長得一模一樣,據他們共同的同學稱,明宴和葉綿在一起時還遭到了明宴父母的阻攔。”
“呵呵呵……”低沉的笑聲過後,陸衍饒有興趣地點了點桌子。
怪不得,上次讓他在廣場吹了那麼久的風,所謂的看戲,就是爲了去救江元?
呵,真是深情。
“繼續。”
“葉綿之所以搭上週言川,我們合理懷疑,周言川可能也是有什麼地方和明宴相同。”
陸衍眸光微冷,“明宴人呢?”
“死了,據說是在準備籌辦婚禮的路上出了車禍,爲了救葉綿,被鋼筋硬生生貫穿了。那時候明宴父母好不容易鬆口同意婚事,兩人正要去籌辦婚禮,準備領證,結果就發生了這事。”
正說着,一邊的電腦就顯示有文件傳入,陸衍點開,映入眼簾的便是女孩單純的笑,她穿着小碎花裙,旁邊是一個高大俊美的年輕男人,兩人相視而笑,眼中似乎只有彼此。
真刺眼啊。
五年前……
五年了,居然還沒忘記一個死人。
陸衍合上電腦,突然意識到,他還從沒見過她笑成那樣。
心中有名爲嫉妒的情緒溢出。
那個叫明宴的,憑什麼被人記了五年?
*
與此同時,江元這邊也查到了明宴。
江元神色複雜地盯着資料上的信息,尤其是那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美好得似不染凡塵,她倚偎在男人身上,笑得燦爛又好看。
而那個男人……跟他長得一樣。
爲什麼會特意關照他,爲什麼他醒來之後手上會有淚水,爲什麼會突然盯着他看,爲什麼態度忽冷忽熱……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
江元低眸,撫上胸膛,可爲什麼……
他卻感到心臟處澀澀的、酸酸的。
*
城東南街5號。
葉綿下了車,拉着行李,卻遲遲沒有進去。
這裏,是葉綿和明宴在一起的見證。
她回望四周,彷彿能看見他們曾經相處的一切時光,眼睛不知何時又染上了紅,心中的悲傷似乎在一瞬間爆發,她蹲下身,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
“明宴……我好想你啊。”
那一天,南街5號門口,有一個女人站在中間,哭得撕心裂肺。
……
陸衍收到照片時只愣愣地看着上面女人嬌小的身影,寬闊的巷道上,她的背影孤單又憂傷。
心中那股酸澀似乎又加重了幾分。
對那個叫明宴的男人,他第一次生出了嫉妒又羨慕的情緒。
爲什麼,他就沒有人這麼刻骨銘心地愛他?
呵。
*
睡了一天一夜之後,葉綿接到了周言川的電話,“葉綿,你回來了嗎?”
“我回來了。”
幾乎是在聽到她聲音的一刻,周言川就蹙起了眉,往常葉綿的聲音都是活力滿滿的,這回她的聲音卻沙啞得像是哭了許久。
走到窗前,周言川問:“你怎麼了?”
那頭的葉綿依舊是沙啞着聲,帶了幾分勉強的笑聲,“我沒事,就是感冒了。”
周言川心裏一緊,“我過去”的話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卻聽到對面女人輕柔而略帶悲傷的聲音:
“周先生,你能對我說一句話嗎?”
”……你說。”
“你要永遠開心。”她的聲音裏似乎帶上了幾分顫音。
周言川怔愣,喉結微動,他感到有什麼東西改變了,心突然沉重地像在往下墜,“你在哪裏?”
葉綿卻沒有回答,只說:“我現在很想聽,可以嗎?”
她聲音裏的悲傷幾乎快要淹沒話語,周言川靜了一會,還是道:“你,要永遠開心。”
葉綿笑了,“謝謝你。”
周言川捏緊了手機,隔着電話流,他似乎聽到了她細細的哭聲,還想說什麼,接着,電話裏便只剩下“嘟-嘟-嘟-”。
愣在原地,周言川下一瞬便跑出辦公室,祕書剛要進去彙報,見此又趕緊追出去,“先生,你要去哪裏!”
*
“林小姐,您要的資料我們已經發過去了。”
林若若冷漠地盯着手機上發來的信息。
江元從來不會敷衍她,上次卻騙了她,故意隱瞞葉綿的存在。
她……還能相信他嗎?
林若若打給了陸衍,“陸衍,你現在有空嗎?”
……
陸衍沒空,林若若打電話過來時,他正在讓手下的人去把南街5號旁邊的房子買下。
“少爺,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陸衍盯着照片上的女人,“她這幾天都在做什麼?”
她?手下一愣,很快意識到是這幾天來陸衍都在查到的葉綿,忙道:“葉小姐白天都沒有出去,也沒有去公司,只是晚上會去隔一條街都夜市逛,但是也不買東西,只是站在那裏看着。”
陸衍輕嗤,“周言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