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不解：“爲什麼？我們有這麼個得力助手，還愁攻略不到傅紹林嗎？”
葉綿：“……”
我原諒你是個剛剛恢復出廠設置的系統。
原文張笑菲可沒傷害到誰，不過是一時眼瞎看上了傅紹林，她還不至於和她對立。
再者，張笑菲本身不也可以是一個刷好感度的工具人麼？
葉綿勾脣，星眸閃過笑意，偶爾經過病房的人只覺得小姑娘笑得微甜，令人不由跟着彎脣微笑。
……
時隔一週，傅紹林再次過來醫院了。
沒等他開口，葉綿便先拿出一本書遞給他，笑吟吟道：“紹林哥，我有這個榮幸讓你讀給我聽嗎？”
傅紹林淡笑着勾了勾脣，他翻到上次讀到的地方，流利的俄文被他讀得溫潤好聽：“愛情如同燎原之火，熊熊燃燒起來，情感完全控制了理智……”
午後的陽光一如既往地落入病房，房間裏很安靜，只餘男人清朗如山泉的聲音。
“……愛情的力量使她幾度衝破世俗的藩籬，去尋求屬於自己的幸福，但自私感和罪惡感立即來到她的身邊，使她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痛楚……”
葉綿突然打斷他的話，“紹林哥，你不要讀了。”
傅紹林擡眸，少女面色蒼白，不知何時眼裏已經盈滿了淚，難過得彷彿下一秒就要掉落下來。
心臟驀然抽痛，傅紹林蹙眉，卻沒想那麼多，他放下手中的書，俯身靠近她，聲音溫柔，“綿綿，怎麼了？”
小姑娘卻突然攬住了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脖頸見，眼淚掉落，染深了他的黑色西裝，她聲音哽咽，輕軟微弱：“紹林哥……我不會再自私了，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窗外的風吹進來，將她背後細軟的髮絲微微吹起，傅紹林怔怔地坐着，鼻息間是小姑娘香甜的洗髮水味道。
大手落在她瘦小的肩上，傅紹林輕輕將人拉開，他平靜道：“綿綿，我不會討厭你，永遠都不會討厭你。”
怎麼可能討厭呢，單是聽到她哭，心臟都像是攀上高原的人般，難受到快窒息。
葉綿抽噎着，水亮的眼眸微紅，她憋着眼淚搖搖頭：“紹林哥，我不成爲安娜了，不幸福也沒關係，只要你幸福，我什麼都可以的。”
傅紹林微愣，內心像有什麼在瘋狂地喊，讓他緊緊抱住眼前的人，讓他牢牢抓住眼前的人。
指尖擦去她眼角的淚，傅紹林聽到他的心臟在狂跳，撲通，撲通。
“傻瓜。”撲通，撲通。
傅紹林俯身，側過臉，黑眸緊緊地盯着她嫣紅水亮的小嘴———
“紹林哥，我們離婚吧。”
轟轟——
窗外突然響起雷聲，沒一會，外面嘩嘩地開始下雨，雨水打溼了乾燥已久的樹葉，在灰暗的天空下顯出水亮的綠色。
傅紹林愣了，他的目光緊緊地鎖住葉綿：“你……你說什麼？”
葉綿抿着顫抖的脣，眼角微紅，她似乎在忍着淚，眼裏充滿了無盡的悲傷：“我們離婚。”
過了很久，傅紹林才問：“爲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壓抑了許久過後的發聲。
葉綿低頭，眼裏的淚順勢掉落，她沉默了一會，才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裏的淚，故作輕鬆道：“紹林哥，我知道你喜歡笑菲姐姐，我也很喜歡她，你們在一起……肯定比和我在一起幸福。”
傅紹林喉結微動，他看着她，往日裏愛撒嬌的小女孩似乎在不知不覺中長大了，變得懂事，變得乖巧，變得……
令人心疼。
良久，傅紹林輕聲應了：“好。”
明明應該高興，期盼已久的事情終於達成，可他爲何……覺得內裏空落落的。
*
結婚時時逢內亂，各大媒體一時中斷運作，兩人都沒有登報聲明結婚，離婚時也只告訴親人好友，各回各家，就算分開了。
傅太太對着葉綿哭了好久希望她留下，葉綿什麼也沒說，只是在走出傅家公館時回頭看了眼站在二樓注視着她的傅紹林，脣角微勾，釋然般地朝他笑了笑。
“走吧。”她對身邊的傭人說，慢慢走出去。
解怨釋結，更莫相憎。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傅紹林看着她一步步走出去，臉色越發低沉，扶着木質圍欄的手越發收緊。
葉綿坐在回葉家別墅的車上，司機開車很慢，窗外的景色和人一幕幕從眼前劃過，她苦笑着，眼淚冷不丁地從眼眶滑落，像斷線的珍珠，瞬間染溼了素色旗袍。
……
送完葉綿回來的傭人一進門就看見了站在二樓上的清冷男人，從剛剛葉小姐離開到現在，他似乎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
傭人嘆了口氣，剛要去做活，頭上兀然響起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葉小姐……怎麼樣了？”
傭人想起在車上看到的，還是如實說了。
可惜了，葉小姐性子太軟，可能真的震不住他們家少爺吧。
傭人說完便走了，獨傅紹林一個人怔怔地出神，他看着這滿室空蕩，才驀然發現，從此這家裏不會再有小姑娘軟綿綿地喊他，開心地跑到他面前，要他帶她出去玩。
內心有道聲音似乎在一遍遍地迴盪：她不會再回來了，她不會再回來了，她不會再回來了……
傅紹林迷惘着，他撫上心口，只覺得那裏如刀割。
鼻息間彷彿又聞到了小姑娘身上好聞的洗髮水香味，眼前天旋地轉，傅紹林閉上眼之前，彷彿看到了漂亮的小姑娘向他走來，朝他綻開大大的笑容，扯着溫軟甜膩的嗓音：“紹林哥！我們出去玩吧！”
心口似乎更痛了，他卻毫不在意，他朝她伸出手，想拉住她的手，眼前的畫面卻漸漸模糊，終於看不見所有。
傭人上了二樓，便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頓時面色一驚，扯開嗓子驚慌大喊：
“少爺！少爺！你醒醒啊！來人啊！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