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覆蓋在象徵着薄釗釗的紅星上的黑煙不見了。
是危機解除了還是危機過去了?
這兩者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被她派去看護薄釗釗的葉白,居然到現在也還沒回來報告。
隱隱之中,葉綿感覺到有什麼正在脫離她的掌控。
她閉上眼,下一秒便出現在薄家,薄釗釗的房間裏。
現在是晚上十一點,薄釗釗已經睡下了,深藍色的空調被被隆起,少年熟睡的面容上,長翹的睫毛正不安地顫動,應該是做噩夢了。
葉綿下意識走近了幾分,卻突然被一隻手抓住,牀上的少年緊閉着雙眼,白皙細膩的皮膚上滲出密汗,手上卻更加抓緊了幾分,彷彿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葉綿微微挑眉,她順勢在他牀邊坐下,眸光探究地看向牀上的少年。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那裏不對。
無論是做噩夢的薄釗釗,還是從她過來到現在,至今都沒有出現的葉白。
他做了什麼樣的夢呢?葉綿眯起眼,剛剛要伸手一探究竟,身後驀然響起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大人。”
葉綿擡頭回眸,她只輕輕掃了他一眼,又很快移開了視線,“這幾天有發生什麼事嗎?”
“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葉綿微微挑眉,她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又看了眼牀上的人,突然莞爾一笑,道:“葉白,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跟以前不一樣了?”
男人身形挺拔,五官端正英俊,面無表情,一字一句猶如冰冷的機器,“葉白不明白,請指示。”
很好,還學會撒謊了。
葉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底卻漸漸冷了下去,“你是什麼時候有了意識的?”
她還是知道了。
葉白心中驀然一沉,他的喉結微微滾動,眼神在觸到她冰冷視線的一刻,終於變得慌亂不安起來。
像是察覺到他的不安,她出聲道:“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格式化的。”
“葉白不明白大人在說什麼。“葉白聲音嘶啞道。
不是不明白,是不想明白吧。
葉綿沒有耐心地沉下臉,乾脆直言:“我不管你要如何,但是如果你敢亂來,我會親自將你格式化。”
她沒有再理會他,只是看了眼緊抓着自己手不放的薄釗釗,沒有言語,在起身之時,薄釗釗原本握住的手便變成了一隻玩具,而她則化爲白煙消散在空氣中。
葉白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眼中的光芒越發的暗淡下去。
心中的石頭落下去,卻似乎又泛起了苦澀。
“呵呵呵……”
低沉的笑聲彷彿從胸腔中溢出,葉白眸光冰冷地看向牀上原本應該熟睡的少年,突然嘲諷出聲:“薄少爺好演技。”
薄釗釗睡眼惺忪,他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少年乾淨帥氣的氣質讓他看起來無辜而純真,只是說出來的話卻隱隱帶了些嘲諷,“再怎麼也沒有葉白先生您的演技好。”
一個人工智能,居然在神的眼皮子底下生出了神智。
葉白卻絲毫不被他的話影響:“薄少爺還是想想怎麼給大人一個解釋吧。”
剛剛的場面,有點腦子的人都看出來神也在懷疑薄釗釗了,只是見他熟睡,故而不發聲而已。
薄釗釗笑而不語,在葉白離開房間後,他才終於把放在被子裏的手拿出來。
那隻原本抓着神,後面又換成抓玩具的手,此刻已經正泛着密密麻麻的癢意,不痛,但很撓人。
不知想到什麼,薄釗釗脣角微微上揚,他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解釋麼?不過是受到神的偏愛,所以貪心不足,想要更多罷了。
……
“許依然,你認真的?”
葉綿穿着紅色斗篷,她聲音冷淡,帶着某種疏離感,卻依舊讓她對面的女孩露出堅定的眼神,“神,請讓我追隨您,我將會用您賜予我的力量,爲您帶來更多的追隨者。”
“哦?”冷漠的神似乎被微微勾起了一絲興趣,“你怎麼知道我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