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芙蕖方纔洗完澡,準備哄孩子睡覺。
一連幾日的變故,孩子也跟着提心吊膽,自從李默下旨廢除皇后和太子之後就再未曾來見過他們母子,太子之前曾經十分渴望父愛,但後來似乎感受到霍芙蕖和李默之間的微妙的情況,漸漸地也不願意再與李默親近了。
霍芙蕖心裏雖然恨李默,但是李默和太子畢竟是血濃於水的父子,霍芙蕖只求以後能與李默此生不再相見,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也不願看到兩父子反目。
都是上一輩的恩怨,不要牽扯到孩子。
母子連心,霍芙蕖心裏不舒服,太子也能感受到,擡頭看了一眼霍芙蕖,“孃親?你在想什麼?”
自從李默下旨廢后之後,霍芙蕖就教導孩子莫要再稱呼自己爲母后,只叫孃親。
霍芙蕖眼神溫柔地看着孩子,“無事,孃親哄你睡覺好不好?”
太子搖搖頭,“我不想睡覺……孃親,我們以後要出去哪裏啊……”
霍芙蕖一下子被孩子的問題問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管去哪裏,只要和孃親在一起就好。”太子依偎在霍芙蕖的懷裏。
霍芙蕖心裏不是滋味兒,不再多言,只是緊緊地抱住孩子。
“這是給夫人送的熱水。”此時樓梯間傳來店小二的聲音。
探子嚇了一跳,連忙逃走了。
彼時慕容霽正在客棧中等待消息,探子剛好會來。
慕容霽微微側身,“可有探聽到什麼?”
“稟告王爺,屬下方纔在客棧內見到了一個女子和一個孩子,那女子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那孩子看着也大概四五歲的樣子。”
慕容霽微微蹙眉,“孩子?”
難道是霍芙蕖和渝北太子?
“對方大概有多少人?”慕容霽又問。
“大概一百人。”
慕容霽淡淡地應了一聲。
沒想到李默此次逃跑居然帶了霍芙蕖和太子,這點慕容霽確實想到。
趙輕丹能成功找回魂魄少不了霍芙蕖的幫助,上次若是霍芙蕖出手小酒說不定也不能順利地回來,自己和趙輕丹確實欠了霍芙蕖諸多人情,現如今霍芙蕖有難,慕容霽自然沒有坐視不理的道理。
生擒了李默,也可以救霍芙蕖脫離苦海。
慕容霽看了一眼窗外幽靜的樹林,偶爾吹進來的一股清風將青絲揚起。
霍芙蕖和太子現在還在李默手裏,一旦慕容霽和李默直接交手,說不定李默狗急跳牆會拿霍芙蕖和太子作要挾,按照李默的卑劣程度,慕容霽相信李默一定做得出來。
不能硬碰硬,動靜鬧大了對他們也沒有好處。
必須智取,趕在李默離開驛站之前。
“此次絕對不能再讓李默跑了。”慕容霽沉聲道。
“那屬下這就帶着人馬去將驛站包圍?”探子試探性地問道。
“那……”
“本王有件事情要吩咐你去辦。”慕容霽從懷裏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拿給那探子,“這是軟筋散,你偷偷將此物放在他們的飯菜當中。”
這是慕容霽來鳳陽之前趙輕丹給他的,爲了以備不時之需。
軟筋散無色無味,放在飯菜之中不易察覺,不知不覺地在人/體內發作,發作起來人瞬間就沒了力氣,到時候慕容霽便可以帶着人衝進客棧將李默直接捉拿。
慕容霽先前並未期盼這東西能用上,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趙輕丹對於李默十分了解,早就預料到李默爲保命會不擇手段,不惜一切代價想從慕容霽手上逃跑。
但是慕容霽這次無論如何都要生擒李默。
探子眼睛一亮,連忙接過慕容霽的東西,“謹遵王爺吩咐。”
“記住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發現,小心些。”慕容霽叮囑道。
“王爺放心。”
探子接了命令,便再次趁着夜色潛入了客棧,悄悄地到了廚房。
廚房裏,幾個店小二正在收拾東西。
“這幫人真是難伺候死了。”一名店小二埋怨道。
“是啊,聽說是皇城來的大人物,架子大的很呢。”
“呵,現在皇城被各方軍隊圍了個水泄不通,大官富甲早帶着家底妻妾流了,皇上自己都跑了,現在哪裏還有什麼大人物!”
“就是,渝北眼看就要完了,還講究排場!”
探子在門外聽着幾名店小二嘰嘰喳喳地議論着。
幾人越聊越暢快,遲遲不肯離開。
探子在外面吹了許久的冷風,終於等到幾名店小二走了,便趕緊進了廚房。
在廚房找了許久,終於找到了一個水缸。
人總要喝水的吧?就不信他們還不中招!
探子心中有些得意,自己這次能出色地完成王爺交代的任務,王爺一定會重用自己的!
正得意着,忽地聽到一陣腳步聲,還沒等探子反應過來,就和方纔一個折返會來拿東西的店小二撞了個正着。
“你……”店小二張了張嘴,有些驚訝地看着潛伏進來的探子。
探子看了看店小二,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軟筋散,眉頭一皺,一步上前直接一掌劈暈了店小二。
“什麼聲音!”客棧內巡邏的侍衛聽到動靜立刻進來查看。
探子無奈,只能暫時取消計劃,將店小二拖了出去。
慕容霽正在等着探子回來彙報,沒等多久人就回來了。
探子神色緊張,一進門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屬下失手了,請王爺降罪!”
慕容霽抿了抿脣,未曾動怒,只是輕輕擺了擺手,“無事,罷了,本王明日再派人去就是。”
探子有些羞愧地垂下頭。
慕容霽找來副手安流,吩咐他明日再偷偷潛入驛站趁機將軟筋散放在李默等人喫的東西里面。
今夜探子沒有得手恐怕已經驚動了侍衛,明日再去較爲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