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隨握住了她。
“去醫院吧。”幾秒後,夏晚重新睜開眼,對他露出勉力一笑,“可能和今晚的事有關。”
霍清隨沒有遲疑,俯身親了親她:“好,給你拿衣服。”
很快,兩人十指緊扣下樓。
走到玄關處的時候,夏晚腳步頓住。
“怎麼了”
夏晚望向廚房,抿了抿脣道:“我猜,夏政陶他今晚應該都沒喫什麼東西,周姨不是煲了湯保溫着麼我帶點給他吧。”
雖然極有可能帶了他也不會喫。
今晚的事,她是提前知道的,甚至還是她和霍清隨一起策劃的,但夏政陶不是。
他
霍清隨明白她的意思,捏了捏她的手,嗓音輕柔:“我去拿吧,你去車上等我。”
“好。”
習慣性的在她額頭上吻了吻,霍清隨隨即往廚房走去。
不多時,黑色賓利疾馳在了夜色中。
盛希醫院。
踏出電梯後,夏晚一眼便看到了愣坐椅子上的夏政陶,一臉的挫敗和自責。
他向來注重儀表,本身又儒雅,但此時此刻,他卻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歲一樣,身上的西服有些凌亂,頭髮亦是,徹底沒了往日裏的沉穩。
夏晚站在原地,心裏頓時滋生出了一些說不出的滋味。
不由自主的,她緊了緊垂落在身側的手。
好幾秒,她才壓下那些情緒。
“爸。”她走過去,輕聲叫他。
沉浸在煎熬中的夏政陶冷不丁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擡起了頭。
“晚晚”
視線相對。
夏晚清楚的看到了他眼眶裏泛着的微紅。
他在隱忍。
微不可查的咬了咬脣,她儘量不刺激他:“情況怎麼樣了”
夏政陶卻像是瞬間崩潰了一樣。
“還沒出來”雙手掩住臉又胡亂揉了揉頭髮,他滿心的痛恨和自責,“是我的錯,如果我順着她一點,早點察覺,或者考慮到她的心情,她就不會哭,不會跟我吵架,更不會”
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她推開他跑出去的時候,他怎麼沒有馬上追,爲什麼會愣了幾秒。
就是那幾秒
等他反應過來要追的時候,聽到的卻是她的驚叫聲,以及巨大的撲通聲。
他看到的,便是她摔倒在樓梯下,大腿內側流出血的畫面
那一刻,他真的很害怕。
現在,他更怕
“是我的錯”自責後悔的情緒包裹着他,橫衝直撞,讓他窒息的同時,又讓他無法從這種情緒裏掙脫,只能被動接受這種折磨。
可他更清楚,一樣在受折磨的,還有手術裏的蔣曼妮。
都是他的錯。
如果
夏晚站在他身旁,聽着他懊悔的話,看着他痛苦的樣子,心裏那股不是滋味的感覺更濃了,可是,她卻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脣瓣翕動着,好一會兒,她才放柔了聲音擠出一句可能沒什麼作用的話:“爸,你別這樣,誰也不想的。霍清隨安排的醫生是很有名的,一定會沒事的。爸,你”
手術室的門在此時被推開,一直亮着的燈也滅了。
夏政陶站起來,一個箭步衝過去失態的牢牢抓住了醫生的手:“醫生,她她怎麼樣了”
早已習慣家屬的反應,醫生摘下口罩平靜回答:“送來的很及時,夏太太和孩子都沒事了,不過需要靜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要注意夏太太的情緒,保持好心情很重要。”
眼眸顫了顫,夏政陶鬆了口氣:“那我”
“不過”
夏政陶剛送下的心一下又提了起來,萬分急切:“不過什麼”
他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道。
醫生沒有在意,只是有些抱歉的看了他一眼:“夏太太已經醒了,她要我轉告夏先生您一句話,她不想見您,希望您不要打擾她。”
他沒說的是,其實蔣曼妮原話說的是讓他滾,聲嘶力竭的那種。
他的話音落下,夏政陶臉色白了白。
“我她”鬆開抓着醫生的手,一個無力,他往後退的時候身影不穩差點摔倒。
“爸”夏晚眼疾手快扶住他,神色複雜,“先坐下吧。”
夏政陶沒回應,任由她扶着自己重新坐回在了椅子上。
醫生見狀,擡眸對着霍清隨頷首示意了下,便先離開了。
“爸”夏晚試圖安慰。
不想手腕驀地被抓住。
“晚晚,”夏政陶呼吸有些不順,“你說曼妮她,是不是還在怪我,她會不會,會不會”
或許是思緒還是有些混亂的緣故,又或許是害怕自責作祟,後面的,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爸,你別擔心。”夏晚深吸口氣說道,“我去幫你看看她吧。”
今晚宴會的事應該就是導.火索,無論是爲了什麼,她都應該去看一看蔣曼妮。
雖然蔣曼妮極有可能也不想見她。
“晚晚”夏政陶急切的看着她。
夏晚不是很有信心的安慰:“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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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她轉頭和霍清隨交換了下眼神,等會兒由他留下暫時照看一下夏政陶,她則去病房。
霍清隨自然沒有異樣。
“有什麼事告訴我。”他習慣性的捏了捏她的手背。
夏晚朝他眨了眨眼:“嗯。”
很快,三人一同到了病房外。
夏晚進去,夏政陶和霍清隨則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
“咚咚咚”
輕輕敲了敲門,沒有等裏面人迴應,夏晚便推開了門。
進去的第一眼,她便看到蔣曼妮臥坐在牀頭,紅腫的雙眼無神的望着窗外。
她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
夏晚靜靜看了她幾秒。
“蔣曼妮。”她叫她。
而後,她看到牀上的人動了動。
片刻後。
蔣曼妮轉頭,臉上明明白白寫着冷淡,開腔,她的聲音沙啞:“你來幹什麼”
夏晚徑直走到牀頭邊,將霍清隨帶來的另一份湯倒出了小半碗:“要不要喫點湯很營”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