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京兆韋氏,李昭德的態度總算好了些,拂袖道:“我只是聽了府上下人稟告,就覺得諸多疑點,且不說守節一向穩重,即便是不慎摔倒了,怎會昏迷不醒,傷勢嚴重,再聽那醫師診斷,明明是被人毆打所傷,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李敬猷道:“診斷爲毆打?胡說八道!我們當時詢問,醫師明明搖頭不語,怎的到了你府上,就換了一套說辭?你敢顛倒黑白!”
李昭德怒聲道:“我不與你分說,前後有數批人入府稟告,馬上又能見到守節,我豈會平白無故污衊於你?現在郡公府上已經大亂,老夫人倒下,此事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去郡公府上通知李老夫人?”
韋承慶一怔,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趕忙道:“我們不妨先問一問竇縣男,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最清楚……”
話音剛落,就聽李敬猷淒厲的叫聲響起:“懷貞!懷貞啊!!”
衆人這才發現,竇懷貞頭上的傷口重新出血,滲出綢布,鮮血淒厲,人已經昏迷過去。
他不得不昏,丘神績告誡過,只要挑撥關中子弟的對立情緒,絕對不能當面對質。
否則他編造再多的謊言,也沒辦法彌補細節的缺失。
反正一句話,扮慘就是。
李敬猷護在面前:“我看誰敢動他!”
李昭德目光動了動,知道這個人必須控制在自己手中,接下來才能掌握主動,冷喝一聲:“我敢!!”
他半點不饒人,快步上前,伸手一推,將李敬猷推到在地,將竇懷貞搶了過去。
達成目的後,絲毫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啊啊啊!攔住他,攔住他!”
李敬猷愣了片刻,放聲尖叫。
包括韋承慶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想到對方如此果斷,想要趕上阻止,卻見李昭德帶來的人阻擋住去路,儼然是早有準備,一時間推推搡搡,卻過不去。
李昭德自己則頭也不回,帶上竇懷貞,步履矯健地穿過前院,直往府外走。
身後傳來無能怒喝,但他的腳步也緩緩停下。
因爲不知何時,英國公府外,立着一位臉圓圓的胖子,身後數十名內衛,靜悄悄地立着。
那股沉凝的氣勢,令青驄馬都不敢放聲長嘶,身上的濃郁血腥味,更是刺激得馬蹄不安地在地上划動。
李昭德望過去,與那道似笑非笑的目光對了個正着,看着對方齜起了牙:“丹陽郡公府上的老夫人向我內衛求援,看在李閣領同族的面子上,內衛機宜使丘神績在此,諸位還是全部留下,配合查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