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風一聽顧灼華這話,再看榮欽氣宇非凡的模樣,一時間只覺得自己就快要死在此處了。雖說唐風松一向護着他,但此刻唐風松不在,他可是誰也指不上。
分神間,傅西風已然落於下風,顧灼華當即拉着榮欽上前,擡手呵斥出聲。
“還不住手傷了九殿下的人,你可擔待不起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草莽之人,你且擡眼看看這宅院的頂子是什麼顏色,看看這立柱上雕的是什麼,再看看這石獅子。”
只不過是顧灼華一時情急胡說的,先帝共有四子,除了病懨懨的三皇子久居藥王谷,便是唐喻斟唐喻斟這對兒被人津津樂道的兄弟,其中還有一位神祕的九殿下,原本是備受寵愛,只因隨着年紀增長臉上的胎記越來越可怖,才被先帝祕密送出皇宮,離宮時不過九歲。
此外還有一個傳聞,便是這位皇子可馭毒物,原本只是以訛傳訛,此刻便正好幫了榮欽,也正是往前走了這幾步,傅西風纔看到榮欽肩頭吐着信子的銀錐。
“九殿下想不到您竟是在此處生活,芒城地處偏僻,實在是辛苦殿下活到如今了。”
原本以爲這胡扯的身份可以唬住這個傢伙,誰知他卻一點也不怕,好在雲暮抓住機會直接敲暈了他。
顧灼華湊近些踢了踢他的身子,隨即蹲下身打量着他的臉。
“長得不錯,可惜是個猖狂的傢伙,九殿下都不放在眼裏。穿戴精緻,還戴個扳指嘖嘖嘖,真把自己當根蔥。榮欽你過來看看,他是誰啊”
榮欽當初爲了和方梧月套近乎,也是曾闖過陵吟城的,只不過那一次並未深入,更是沒見過傅西風。單手扶正他的臉打量後搖了搖頭,隨即將銀錐放到他臉上,銀錐隨口在他臉頰咬了一口,便乖巧的盤上了榮欽的佩劍。
“不出三日,便可毀容了。擡到耳房綁起來,堵住嘴,不用打也不用審,不讓他睡覺即可。”
雲暮依言將傅西風吊在耳房,用的是機關,除非傅西風可以不用雙手便將機關拆卸,否則一定是逃不出去的。
“好了,另外四個人分別關押着,跑不掉。不過......只是不睡覺,有什麼作用”
對於這個奇怪的招數,顧灼華也跟奇怪,側過頭看了榮欽,卻只見他神祕一笑。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時間不早了,安心休息。”
經過三日煎熬後,傅西風已經臨近崩潰,若是捱打他還能靠着意志堅持,只是這一打瞌睡就是一盆冷水的方式太過慘絕人寰,傅西風已經臨近崩潰,最後榮欽走進耳房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主動要求審問。
“殿下,您問什麼我都說......之前出言不遜是我的錯只要您願意,我日後一定當牛做馬......”
“不必,你這樣的牛馬,無用。既然你想說,那就告訴我,你是誰”
若說是陵吟城主,怕是面子都丟盡了吧傅西風猶豫片刻,低聲回答。
“我是陵吟城的人,來執行任務,可是沒找到目標,見到這院子以爲是目標所在之地,想着身邊兄弟被抓,孤注一擲試試運氣,誰想到是殿下您呢。”
“陵吟城作惡多端,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你們手中,我素來是看不慣的,你若想活命,就必須得用值得的東西來換。”
先後交出身上銀子以及玉佩扳指之類的東西,傅西風幾乎要哭出來了。一刻都不能閤眼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他甚至覺得現在若是可以讓他躺下好好睡一覺,他寧願把什麼都交代了。
只是榮欽似乎並不滿意,隨手將那些東西放在一邊繼續問道。
“如果你覺得這就是你的身價,那我就用這個價錢把你賣出去做個頭牌吧。”
“等等九殿下,我還知道一件事,七殿下唐喻齊尚在世間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若是此刻聽到這個消息的是唐喻斟,大概會十分欣慰吧。
只是,這件事不能讓他知道。
榮欽擺弄着傅西風的扳指,單手托起了他的下巴,隨即低聲開口。
“我缺的是銀子,看你在陵吟城混得不錯,和我合作,我就放了你。不願意也沒關係,那你就等着你的臉一點點爛掉吧。”
傅西風再怎麼說也是陵吟城中的一號人物,若是日後臉上留了什麼疤,可怎麼登堂入室想到這裏,傅西風便是直接答應下來。
“我答應你以後每月五根金條若是少了,您到陵吟城找我”
榮欽點頭,但卻並未鬆開捆綁他的繩索。陵吟城做的大多數是人命交易,能混到他這個程度的人並不多,若是合作,想必會得到不少好處。
不過陵吟城中不受控制,變數太多,還是安插一個人進去安心些。
“這幾日辛苦你了,我再送你一個女人,作爲你我合作的樞紐。”
說完,守在門外的雲暮才走進來鬆開了繩索,只見傅西風直直倒在地上,立刻陷入睡眠。
榮欽回頭從窗口看了看顧灼華,微微挑眉算作討賞,顧灼華則是笑着低了頭,朝着榮欽比了心,是昨晚的時候榮欽才教她的,說,心是那樣一個可愛的形狀,在胸口的位置,不停跳動着。
雲暮留下處理殘局,顧灼華便跟着榮欽回了房間,一時間更是讚不絕口。
“原來不睡覺能讓人變得聽話,我還是頭一次見有人主動要求被審問呢。最妙的是,他身上根本不會留下傷口,就算是回到陵吟城也不會被旁人發現。榮欽,你知道的怎麼那麼多你明明是一直在侯府長大的。”
“還不是因爲你貪玩你不知道的事還多得很,日後,再慢慢教你。”
當他的視線視線落在顧灼華臉上時,目光便是寵溺溫柔的,誰也無法想象,時隔二十年還能讓他重得摯愛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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