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
所有人都拿不到權力,他們會眼睜睜的看着,天子玩着每隔十年二十年就給朝廷換血一次的把戲嗎?”
說實話,這些話把元輕則嚇得夠嗆。
拓跋烈繼續說道:“做皇帝,有威嚴,那是需要人認可纔行,都不認可,那威嚴就是笑話。”
他回到座位那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話回到剛纔。”
他看向元輕則:“你問我,爲何草率的把夜鷹營調去孤竹,現在我不回答你,聽了我剛纔的話,你自己來猜測我爲何這樣做。”
元輕則試探着問:“朝中看似平穩,皇權看似更重,可現在已有許多人都忍不下去了?”
拓跋烈笑着示意他繼續。
元輕則思考了片刻,繼續說道:“大將軍把夜鷹營調去孤竹,對林葉和寧未末動手,看似有些輕率,實則是給各大家族一個態度?”
拓跋烈道:“粗淺了。”
元輕則俯身。
他又開始思考,拓跋烈倒也不急,只是坐在那一邊品茶一邊等他。
又半刻左右,元輕則擡起頭看向拓跋烈道:“夜鷹營在孤竹若能得手,萬域樓明面上罵大將軍,暗地裏其實會感謝大將軍,沒有人會真的願意隨隨便便就放棄權力,他可是宰相。”
拓跋烈:“比剛纔想到的深了些,但還是粗淺。”
元輕則再次臣沉默下來,他這次沒有急着說話,而是認認真真的思考着,大將軍剛纔對他說那些話的含義到底有幾重。
拓跋烈見他陷入沉思,隨即又離開座位,走到地圖那邊去看,不時用炭筆在地圖上標註出來一些位置。
足足有小半個時辰之後,元輕則忽然間轉身看向地圖旁邊的拓跋烈。
“大將軍,已得支持。”
拓跋烈笑着問道:“所以呢?”
元輕則走到拓跋烈身後說道:“大玉看似比過往強盛,但隱患已越來越多,各大家族的人,因爲被天子逼出朝堂,所以怨聲載道,進而心生恨意。”
拓跋烈點了點頭。
元輕則道:“許多人暗地裏說......說......”
拓跋烈回頭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像個軍人?”
元輕則道:“大將軍,屬下有罪,屬下是想說......許多人都在暗地裏說,大將軍想反而而不反,是因爲懼怕天子,大將軍在等天子死。”
拓跋烈嘴角一揚,並沒有因爲這些話而生氣。
元輕則道:“可屬下現在才明白,大將軍是在等他,失去民心。”
拓跋烈道:“天子可沒有失去民心,天子失去的是臣心,當初太祖皇帝身邊的那些功勳的後輩,此時罵的最狠。”
他說:“總是有人說,得民心者得天下,那是哄百姓們的話,也是哄皇帝的話,站在最高處的人,沒有中間位置的人支持,指望着底層的人能把他舉高?”
他的視線再次落在地圖上。
“我不讓夜鷹營去孤竹殺林葉和寧未末,天子又怎麼可能去孤竹?”
他深吸一口氣。
“最瞭解我的人是他,最瞭解他的人是我。”
拓跋烈的炭筆在地圖上重重一點:“他不離開大玉,我確實沒膽子做事,這一點,我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