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當年御凌衛最強盛的時候,什麼事是天子想知道但不能知道的?
所以謝云溪有些疑惑,但她知道這是林葉心底的祕密,她不能問。
“要進多大一步?”
她問出來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林葉回答:“想看看,歌陵城裏的人到底想看到什麼。”
魚湪縣。
崔覆野向後滑退出去很遠,他停下來的時候,上半身都已經快要直不起來了,彎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一向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甚至還想過,如果有一天到了不得不親自去解決林葉的時候,他也有這樣的把握。
可此時此刻,連接了那個斗笠刀客三刀之後,他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強大。
“我知道你是誰。”
崔覆野喘着粗氣,身子彎着,頭擡着,所以看向那個斗笠刀客的時候,眼睛是翻着的。
“你原來是在拓跋烈身邊的人,那個幾次出現在林葉身邊,救過林葉的人。”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明顯有些氣力不足。
三刀,不僅僅是劈掉了他大部分的修爲之力,也劈掉了他的自負。
“你在很多地方都出現過,在雲州,在孤竹,甚至你還跟着林葉去過歌陵。”
崔覆野道:“據我所知,拓跋烈身邊有二十四星宿,你就是其中之一。”
斗笠刀客只是還用那麼平靜的眼神看着崔覆野,似乎對崔覆野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觸動。
“林葉真是好命。”
崔覆野喘着粗氣說道:“你這樣的人,很久之前就被安排到拓跋烈身邊,那就足以說明,有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傢伙,始終都在暗中保護着林葉。”
“所以我現在只能想到......林葉的出身可不是那麼簡單,他到底是誰,你知道嗎?他自己知道嗎?”
斗笠刀客往四周掃了一眼,此時大街上已空蕩蕩的,誰也不敢靠近。
“你猜錯了。”
鬥獵刀客說道:“你能知道有個人那麼早就被安插在拓跋烈身邊,還是二十四星宿之一,已經很不容易。”
他把斗笠摘下來,那是一張看起來樸實的,但絕對不年輕的臉。
這張臉上有歲月留下的刻痕,那一道一道皺紋,都是他經歷過的風霜雨雪。
“你們這樣的人啊......”
刀客緩步走向崔覆野:“總是想着,百姓們是螻蟻,是隨時隨地都可以被你們碾壓而死的螻蟻,你覺得崔家足夠大,他覺得趙家足夠大......排在百家姓前邊的那些姓氏,似乎都足夠大。”
崔覆野在刀客走過來的時候,忽然間再次出手。
他看得出來那刀客心境有些波動,從一言不發到突然說這麼多話,顯然是情緒有所起伏。
這是他的機會。
但這個機會,他抓不住。
又一道刀芒出現,像是烈火之牆,擋住了無數的劍氣,甚至還把那些劍氣全都蒸發掉。
“我不是你以爲的那個人,他在另一個地方。”
刀客再次一刀劈出,崔覆野只能將他的軟劍擋在身前。
刀芒將軟劍直接挑飛,崔覆野的胸膛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刀客走到崔覆野面前,崔覆野咬着牙一拳打出來,那拳頭被刀客一把攥住。
“你,有毒藥嗎?”
刀客近乎是貼着臉問了崔覆野一句,因爲懼怕,崔覆野的臉已經變得扭曲起來。
“如果沒有,那你可能要受些折磨了。”
刀客一掌切在崔覆野的脖子上,這個自負的小公爺就不甘的倒了下去。
十幾天後,無爲縣。
崔覆野醒過來好多次,但每次都會被那個傢伙狠狠打暈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在一間陰暗的石室之中了。
然後便是劇痛傳來,他低頭看了看,他的兩個肩膀上都有鎖鏈穿過去,血跡都還沒幹呢。
非但如此,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許多處穴位都在疼,那是被一根一根鐵釘直接封住了。
這種情況下,崔覆野還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先看看周圍的情況。
這種石室,似乎有些熟悉。
就在這時候,外邊的鐵門發出吱呀一聲,有人緩步了過來,從腳步聲就能聽出來,這人很自信,很有底氣。
崔覆野努力的擡起頭看向鐵牢外,片刻後,一個身穿着七品官服的人出現在他面前。
七品縣令大人,可沒有戴着什麼斗笠。
那刀客!
崔覆野的眼睛驟然睜大。
縣令站在門口,看着崔覆野那張明顯驚恐的臉,他卻沒有絲毫得意。
“現在你該相信我不是什麼二十四星宿之一了吧。”
縣令看着崔覆野:“你還活着,是因爲我們需要你......掌握着的,崔家的大筆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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