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全軍列陣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大官辦小事
    上陽宮青州分座的司座神官莫故里對嶽中旗格外欽佩,哪怕他知道這樣執拗的人一定不會討人喜歡。

    嶽中旗是一個老實人,不管誰和他接觸都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可是一旦嶽中旗認定的事,別說九頭牛,就算是九頭神獸,九條龍都不一定能拉的回來。

    所以莫故里忽然間就生出來一種衝動,他想跟着嶽中旗這樣的人去歌陵看一看。

    看看嶽中旗這樣純粹的上陽傳人,又會讓朝廷以何種態度對待。

    他不喜歡陳微微,哪怕他從未接觸過陳微微也一樣不喜歡,不管是從陳微微的出身來看,還是從此人廣發文書來看,這個傢伙都是一個不值得讓人尊敬的人。

    但有一點又不可否認,現在站出來維護上陽的人正是這個不討人喜歡的陳微微。

    猶豫再三之後,莫故里隨即寫了幾封親筆信,派得力弟子分頭送往四周的上陽分座。

    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其實正如嶽中旗所說......我不知道你說的人微言輕是什麼意思,我只知道無人敢言那纔是真的可怕。

    莫故里寫幾封信給相熟的司座神官,他不確定有幾人會與他同去歌陵,但他還是想試試,那句無人敢言纔是真的可怕讓他格外觸動。

    他還問嶽中旗,你爲何不帶上小如意城分座的所有弟子?

    嶽中旗的回答是......我們是去和朝廷和陛下說說這件事,不是去打架的,而且我也不會打

    架。

    既然不打架,那帶上那麼多人又有什麼意義?

    嶽中旗還說,他母親在他小時候就說過......有理不在聲高,但有理不能不說。

    我有理,但我還不能說,這天下間哪有這般的道理?

    所以他覺得現在就是他有理,這個理,就是上陽宮不能沒有奉玉觀,而大玉不能沒有上陽宮。

    莫故里這樣一個久經沉浮且自認爲做人圓滑的人,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被嶽中旗這樣的老實人影響。

    所以當他帶上幾名親信弟子,告訴剩下的弟子要老實本分的時候,他自己都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偏偏還就是不想後悔。

    如果他當時後悔的話,誰還能阻止他後悔了?

    令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往歌陵城去的隊伍竟然越來越多,他們並不孤單,走到京州治內的時候,聚集起來的隊伍竟然已有七八百人,全都是從各地分座趕往歌陵的主事。

    他們此時還不知道歌陵發生了重大變故,陳微微已經把奉玉觀封閉了。

    而此時,奉辦處裏的輔臣們得到了關於各地司座神官要來歌陵的消息。

    “這事還真是沒有出乎預料。”

    次輔姚新遠捧着一杯熱茶,眼睛微微眯着。

    他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現在的問題以前也討論過,就是這些司座神官到了歌陵之後,該誰來出面見一見,應付的人級別低了不行高了也不行。”

    寧未末笑道:“哪有高了不行,你還是不太理解人心

    。”

    姚新遠道:“請寧公賜教。”

    寧未末道:“你認爲的高了不行,是站在朝廷的角度來看待問題,朝廷是有法度是有規矩的,接待什麼樣的人對等出什麼樣的官員,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可站在百姓們的角度來看待問題,站在那些上陽宮弟子的角度來看待問題,那自然是出面接待他們的人級別越高他們越覺得踏實。”

    他看向姚新遠道:“如果是一個尋常百姓來歌陵城裏告狀,你讓一個六品官員去接待,那按照規矩來說,是不是已經算頂格處置了?”

    “可是,百姓們也知道六品官小,知道他們做不了主,他們就想看到能做主的人出來,而在百姓們樸素的認知之中,是不是官越大就越是能做主?”

    姚新遠點了點頭道:“這倒是。”

    寧未末道:“所以我一直都說,如果有用的情況下,比以自己官高爲由不去下邊看看,百姓們需要官高的人時不時的出面給他們安安心。”

    姚新遠道:“那這些司座神官和其他人到了歌陵之後,我親自去見一見吧。”

    奉辦處次輔親自出面接待,這看起來對應的級別已經很高很高了。

    “還是我來吧。”

    寧未末道:“在奉玉觀那邊的幺蛾子還沒出來之前,對各地分座來的人還是要以禮相待,禮越大,就證明朝廷的誠意越大。”

    他親自出面,就是陛下親自出面之外的最高級別的應對了。

    “話既然說到

    了這。”

    寧未末拍了拍手,奉辦處的輔臣們隨即都放下手裏的活兒聚集過來。

    寧未末道:“今天提到了上陽宮各地分座來人的事,那我就不妨再把這事延伸開來說說。”

    “諸位都是輔臣,在百姓們眼裏,奉辦處的大人們都是一品大員,你們也不必解釋這些,百姓們覺得你們是一品那就是一品。”

    “以後誰得空了,就去處理一下那些本該不由你們這個級別來處理的事,永遠都不要怕大官辦小事,切記的是不要讓小官辦大事......我這話是針對民情民意來說的,你們能理解我的心思嗎?”

    所有輔臣都應了一聲:“明白寧公心意。”

    寧未末道:“這個事說起來不大,可實際上就可能會鬧出天翻地覆的輿情來......”

    “我打個比方,比如說前陣子有個錯判案子的事,受了冤枉的人委屈巴巴的回去了,和街坊四鄰一說,街坊四鄰跟着一塊委屈,一塊生氣,一塊惱火......”

    “這案子你們也知道,不過是個老太太訛人的事,歌陵府那邊的判決,是扶了老太太的人賠償了一筆銀子。”

    “這事,歌陵府處置的確實不妥當,結果輿情鬧起來,百姓們傳的沸沸揚揚,不少人跑到歌陵府門口堵着......”

    “爲什麼?是因爲百姓們都那麼仗義嗎?不是,是因爲這事許多百姓都遇到過,所以感同身受。”

    “當時這個事,

    奉辦處着歌陵府重新審理,走訪了許多人,才知道確實錯判了,按理說,歌陵府派人出面解釋一下,案件再重新判決一下事情也就解決了,可是,不行。”

    寧未末道:“若非是後來須彌大人親自出面,親自解決,這個事的輿情再發酵起來,那官府的威信,最起碼歌陵府的威信必然掃地。”

    他看向所有輔臣:“因爲這個事,歌陵府的府治被連降三級,你說他冤枉嗎?他玩忽職守算不得冤枉,沒有仔細去查那案子,你說他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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