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昱澤回頭看向前方的指示燈，忽然勾脣笑了一下。
綠燈亮。車繼續緩慢的前行。
方昱澤一直把她送到教職公寓小區門口，才停下車，“這條路晚上人少，平時不怕”
韋依解開安全帶，“還好。”
方昱澤欠身把後座上的一大包零食拎過來放到她面前，韋依輕聲說了句，“謝謝。”
他挑眉看向她，“怎麼謝”
“啊”韋依轉頭看他，表情懵懵的。
“你不是要謝我”
韋依慢慢移開視線，低頭揪方便袋，隔了半響，語氣裏毫無察覺的帶上了點委屈的意味，“你不是叫我別跟你套近乎麼”
方昱澤：......
感情她還一直記着這事呢
早知今日，悔不當初啊
他擡起左手，心虛的抓了下頭髮，“我......那不是跟你不熟麼。”
韋依不說話了，繫好袋子要下車。
剛伸手要去推車門，又被他叫住，“等等。”
她回頭，“幹嘛”
“我有話跟你說。”
韋依手一頓，腦袋開始高速轉動。
昏暗的夜色，四周靜謐無聲，車內暈黃的燈光，照在兩個少年稚嫩的臉龐上，清晰無比。
方昱澤舔了下嘴脣，心裏斟酌好言辭。他擡眸看向她的側臉，女孩兒耳朵根都是紅的，“韋依，我”
安靜的車廂內，突然爆發出熟悉的手機鈴聲，打斷了男生的話。
韋依一驚，趕緊低頭掏出兜裏的電話，看了下來電顯示，是媽媽，趕緊接起，“喂，媽。”
曹淑晴見她今天比平時到家要晚，知道她這兩天生病感冒，擔心有什麼事。
“我已經到樓下了。剛在醫務室打完針。”
說明原因，對方放心，韋依才掛了電話。
還不等方昱澤再次開口，她推開車門，“我先上去了，我媽在等我。你回去開車注意安全。”
然後頭也不回的下了車，像逃避什麼似的，抱着一包零食衝進了小區。跑到一半，又慢下腳步，回頭看他的車有沒有離開。
方昱澤坐在車裏，望着路燈下的那抹身影，手指在方向盤上一下一下的輕叩。
眼底情緒不明。
韋依到家的時候，曹淑晴還在客廳等她。
曹淑晴見她提了一大包零食，奇怪，“你怎麼買這麼多喫的”
韋依在玄關換好鞋，“同學幫我買的。”
“同學”曹淑晴微微疑心，畢竟是青春期的女孩子，委婉問，“女同學”
韋依多瞭解曹淑晴，從初中開始就經常告誡她，上學期間不準談戀愛，影響學習。
瞬間意會到她的言下之意。
雖然她跟方昱澤沒什麼，可又不想聽她嘮叨，於是撒了個慌，“嗯，女同學。”
曹淑晴點點頭，又問，“感冒好些了嗎”
“好多了。”
韋依走過來，把一大包零食放到茶几上，“買多了，放這裏大家喫一起吧。”
曹淑晴思來想去，還是有些不放心，拐彎抹角道，“我聽你吳叔說，前段時間你們學校出了件醜聞，教育局還專門找你們校長談話捱了批評。”
曹淑晴惋惜的嘆了口氣，“最遭殃的還是那女孩子，說不定這輩子就這麼毀了。”
“嗯。”韋依倒了杯熱水喝，“兩個人都被開除了，很可惜。”
曹淑晴收了手機起身，“要怪也只能怪他們自己，該學習的時候不好好讀書，儘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說着，走過來摸了下韋依的頭髮，輕輕一笑，“反正我女兒很乖，從小就沒讓我跟着操過心。趕緊洗澡睡吧，明天還要上學。”
“嗯，晚安。”
十二月的清晨，外面的夜幕還沒有完全拉開，教室內的白熾燈將室內照得格外明亮。
韋依走進教室的時候，教室裏已經有幾位同學在開始讀書。
她知道方昱澤不可能這麼早來。
走到自己的座位，看到課桌上攤開的草稿本，是顧巖給她寫的昨晚老師佈置的作業。
她整理好桌面，開始找作業出來做。
做到半路，聽到教室門口陳書博跟郭聰講話的聲音。
他來了。
韋依捏緊筆桿，低頭盯着面前的作業本。餘光瞥見那道瘦高的身影，路過講臺，下到過道，正向這邊走過來。
其實也沒發生什麼啊。
誰知道他昨晚究竟要說什麼。
別胡思亂想，就像平時一樣就好。
這樣想着，她稍稍挺直了背脊，闔上面前已經寫好的作業，打算抽出待會早自習要用的英語書。
“記得吃藥。”方昱澤路過她課桌時，把一包藥放到了她面前，徑直走到後面的課桌上坐下。
昨天從車上下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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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太着急，把藥忘在了車上。
早上她還在想待會該怎麼問他要，沒想到他給她送來了。
她彷彿了結了一樁心事般輕輕呼出一口氣。
打開袋子，取出早上要喫的藥片，又從屜子裏拿出水杯，起身去後邊倒熱水。轉身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
他正拿着一本雜誌在翻看。
早上洗頭了嗎怎麼頭髮看上去有些溼溼的
倒好水回來的時候，剛好顧巖到了教室，關心道，“你好些了吧”
韋依坐下，“好多了。”
顧巖舒了口氣，“幸好好些了，你要是有個啥，我今天可得倒黴了。”
韋依喝了口熱水吞下藥片，“你倒什麼黴”
“就是他咯。”顧巖朝斜後方的方昱澤偏偏頭，“他說是我把你嚇病了。”
韋依，“怎麼會，感冒了而已。”
“被他那麼一說，我也以爲是我把你嚇病的。”顧巖釋然一笑，“所以昨天把老師上課的筆記給你也寫了一份，就當道歉了好撒”
韋依擰好瓶蓋，不好意思的笑笑，“謝謝”
早自習下課後，顧巖拿他手機在那裏放歌聽。
前奏剛剛一出來，韋依頭皮一麻。
可不就是昨天方昱澤車裏的那首搖滾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