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修了閉口禪，可馮十六依舊覺得不保險，在顧寒和元小夏相繼離去後，第一時間躲得遠遠的，根本不敢靠近半分……甚至要不是他還有一絲身爲臥底的覺悟，怕早就跑到落雲商會躲清靜去了。
元小夏很貼心。
她擔心自己去了仙諭院，球球會被餓着，數日前特意去了落雲商會一趟，給它取來了大量的口糧。
效果很顯著。
此刻球球正和樹苗子嬉戲打鬧，已經把她忘得一乾二淨了。
對它而言。
有口喫的就行，至於陪它玩的是小姐姐還是樹哥哥……區別不大。
……
縹緲峯頂。
鳳汐和商清淑相對而立，誰都沒說話，一個清冷孤傲，一個秀秀氣氣，自拼酒之後，這是二人第一次正式會面。
氣氛漸冷，殺氣漸濃。
顯然，上次沒能把對方喝趴下，二人都有點不甘心。
“繼續？”
商清淑揚了揚手裏的酒壺，準備一戰定鼎。
“樂意奉陪。”
鳳汐不甘示弱，也準備趁此機會，殺對方一個片甲不留。
轉瞬間。
兩大酒鬼的第二次交鋒，正式開始！
……
虛寂內。
顧寒御使星船一路疾馳。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按照令牌內的指引，這仙諭院似乎並不存在於恆榮大域現有的任何一方界域內。
“人外有人，天外，自然也有天。”
千夜解釋道：“便如玄界存在的虛天之外，便如雲氏祖地，便如那些古族所在的地方……都是屬於天外之天，隱蔽性極高，安全性也大，想要進入其中，難易不同，有的地方，便是本君全盛之時，也難以輕易涉足！”
“這樣的天外之天。”
“有的是天生，有的是後天用普通界域祭煉而成，當然，難度很大，花費的時間更以十萬年計，故而只掌握在那些底蘊深厚的古族手裏。”
在他的解說下，時間悄然流逝。
約莫過了小半日，顧寒突然發現幽黑的虛寂內出現了一團百餘丈方圓的渺渺仙霧，而身份令牌的反應也剛強烈了。
到了！
他心裏一動，當即收起星船，身形連連晃動，來到了仙霧面前，一絲沒入令牌中，隨着一道銀輝灑落，面前渺渺無蹤的仙霧頓時朝兩旁擴散，分出了一個僅能容一人通過的門戶來。
他若有所思。
若是沒有令牌，就算看到了這仙霧，也是根本進不去的。
身形微微一晃，已是步入了門戶中。
一陣恍惚感傳來。
眼前忽地一亮，他已是來到了一處方圓百餘丈，懸浮在半空內的白玉色廣場，廣場四周被仙霧包繞，內中似有無數瓊樓玉宇，珍禽異獸閃過，只是細看時，這些東西卻又彷彿不存在一樣。
顧寒心中波瀾不驚。
這副場景……和當日裏他在金榜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就是仙族慣用的手筆！
此刻。
廣場內已是聚集了四五十名青年男女，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有的竊竊私語，有的看着周圍的仙霧，眼中滿是憧憬。
人羣中。
兩個人看到顧寒，愣了一瞬，臉上嫉妒，羨慕，恐懼……各種表情交織不斷，顯然是認識他的。
顧寒瞥了二人一眼，覺得有點眼熟。
看服飾，好像是臨仙宗的！
恩？
看着看着，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另外一枚呢？
“千夜。”
他眨了眨眼，“咱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千夜仔細想了想，無語道：“好像……是。”
下一刻。
二人異口同聲道：“二百五！”
……
幽暗的虛寂內。
元小夏獨自御使着星船，站在船頭，邊趕路邊抹眼淚，“太可惡了！太過分了！平常就算了，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把人家忘了嘛！”
……
廣場之上。
時不時地有人穿過仙霧，趕到了這裏，隨着時間的推移，已是有了七十餘人，這裏也逐漸熱鬧了起來，有小團體的，自然會聚在一起，沒小團隊的，也會有人主動搭訕，包括那兩名臨仙宗弟子，亦是如此。
可唯獨顧寒，從始至終都是孤零零一人。
根本沒人理他！
原因無他。
這七八十人裏，大多是逍遙境的修爲，還有十幾個，是自在境的，徹地境的……只有顧寒一個！
如同黑夜中的火光，很扎眼！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鄙視鏈，仙諭院也有。
天榜瞧不起地榜。
地榜瞧不起人榜。
正式學員瞧不起臨時學員。
自然的。
在臨時學員中，也有鄙視鏈，而顧寒……好巧不巧，就在鄙視鏈的末端！
只因他的修爲太高了！
衆所周知。
臨時學員的選拔，其實就是仙諭院想撿漏，可實際上，根本沒漏可撿，但凡能通過正式考驗的，早通過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自在境的，還能解釋說修爲暫時不夠，可徹地境的麼……
修爲都到了這份上了，才能靠着臨時身份令牌進來？
這潛力得有有多低？
實力得有多麼稀鬆平常？
妥妥的大混子！
而且是那種毫無潛力，沒有絲毫拉攏和交往價值的混子，屬於普通散修的平均水準，最多待半年，就被一腳踢回去了。
沒人搭理，顧寒也樂得清淨。
也在此時，仙霧一陣翻滾，再次走進來三人。
兩男一女，氣質不俗，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倨傲和不屑，看都沒看衆人一眼，目光一轉，便尋到了場間最大的小團體加入了進去，一行約莫十二三人，開始了談笑風生，和對待旁人的態度完全不同。
顧寒眉毛一挑。
都成臨時學員了，還這麼驕傲的？
正想着。
他身旁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輕嘆聲，轉頭一看，也是一名年輕人，修爲約莫在逍遙三重境左右。
“這位兄弟。”
他心裏一動，湊了過去，“你認識他們？”
“不認識。”
那年輕人低聲道：“不過看他們的派頭，應該是古族的人，天生就和咱們這些人不是一個圈子的！”
古族？
顧寒心裏又是一動，不動聲色道：“那……有沒有月家的人？”
“肯定有！”
“是誰？”
“我哪知道？”
那年輕人沒好氣道：“你自己不會去問……誒？”
似發現了什麼。
他仔細看了顧寒兩眼，面色頓時古怪了起來，“徹地境？”
顧寒有點奇怪，“有問題嗎？”
聞言。
那年輕人身邊的兩個人一臉的鄙夷，頓時挪到了一旁，話都懶得跟他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