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色一僵，突然都笑不出來了。
因爲他們看到了柳竹清。
雖然很少跟人動手，可劍嗔的名聲，要比周元通大太多了！
遍數悉玄天大域。
年輕一代之中，除了四大劍子，沒人敢說有把握穩穩勝過她。
對視了一眼。
兩名金主突然有點後悔了。
要不。
還是退錢吧？
“兩位莫慌。”
周元通腦門子也是急得腦門直冒汗，像是在安慰二人，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這是組隊戰！”
“不是單打獨鬥，咱們有機會的……”
他自言自語。
滿是‘以弱對強’‘以中對弱’‘以強對中’的讓人聽不懂的對戰策略。
“磨蹭什麼呢！”
紫衣男子沒好氣道：“快點上擂臺，你們打完了，還有別人呢！”
對待三人。
他可沒有像對顧寒那樣客氣和卑微。
“別害怕。”
看到對方一臉緊張的模樣，顧寒笑道：“這次，我不會出手。”
“……”
柳竹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暗道公子你出不出手，有什麼區別嗎？
“還有她。”
剛想到這裏，卻見顧寒指着自己，道：“她也不會出手。”
什麼？
柳竹清一愣。
不止她，周元通幾人，以及擂臺附近的一些人，都愣住了。
組隊戰。
你們倆不出手，那誰出手？
同樣的。
這也是柳竹清的疑問。
“棠棠。”
沒等她問，顧寒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笑道：“去吧，贏得漂亮點！”
“好的師父！”
小丫頭重重地點了點頭，輕輕一躍，落在了擂臺上，劉海又是一跳，沒有半點殺氣。
“棠棠！”
柳竹清急道：“你快下來！”
“我可以的姐姐！”
第一次上擂臺，棠棠似有些緊張，只是緊張之餘，又有點好奇和興奮。
似乎。
她骨子裏天生的那絲不服輸的性子起了作用。
“我能行！”
她不住地給自己加油打氣，“我很厲害的！一挑三，一挑三，一挑三……”
她不斷重複這句話。
聽得對面三人臉色越來越黑，有心罵幾句，只是看到小丫頭長得這麼乖巧可愛，又開不了口。
“有這麼當師父的？”
“自己不去，讓一個小丫頭去？”
“這小丫頭拿什麼贏？”
“連御空飛行都做不到，就算上了擂臺，能扛得住人家的一口氣嗎？”
“……”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鄙夷的有，不屑的有，更多的，卻是痛心。
這麼可愛的小丫頭。
怎麼捨得的？
“公子！”
柳竹清看着顧寒，嚴肅道：“你認真的？”
“當然。”
顧寒無視了衆人的話，淡笑道：“放心，不會耽誤你看劍碑。”
“跟劍碑沒關係！”
柳竹清難得動了一絲火氣，指了指小丫頭，“她還那麼小……”
“小，不是藉口。”
顧寒搖搖頭，笑容漸漸斂去，肅然道：“她早晚要接觸這些，晚接觸，不如早接觸！”
“所謂強者！”
“不是愛護出來的，是實戰裏面打出來的！”
他愛護棠棠不假。
可該給她的磨鍊，一樣都不會少。
這個擂臺。
只是第一步罷了。
“就算在擂臺上受了傷，也好過以後面臨生死危機時不知所措，我是她師父，可我能幫她的有限，她的路，終究還是要自己走的！”
鴉雀無聲！
衆人突然覺得，顧寒的話，有幾分道理，畢竟修士的世界，就是這樣的。
過於愛護。
只會毀了一顆好苗子。
柳竹清也無法反駁。
這一刻。
她竟是從顧寒的話裏，感覺出了幾分肅殺之意，跟以前那副笑呵呵沒有半點殺傷力的模樣，幾乎判若兩人！
到底。
她突然覺得，有點看不透顧寒了。
對面。
周元通身邊的兩名金主突然覺得心裏更痛了。
要是這種情況。
我上我也行啊！
這錢，花的還是有點不值的，要不……退三分之一？
不止他們。
就連周元通自己，都覺得這錢拿的有點燙手了。
“兩位！”
他沉聲道：“目光還是要放長遠一些，這只是第一場戰鬥而已，不能大意！”
“你們看着便是。”
“一切，交給周某人了！”
刷！
說話間。
身形一閃，落在了小丫頭面前，他倨傲道：“你自己下去吧，免得我出手傷了你。”
“不行的！”
棠棠很認真道：“師父說了，我不會飛，但是一定要把你打飛的！”
周元通：“……”
嘴角扯了扯。
他也懶得廢話，手一揮，一柄三尺青鋒已是落在了身前，劍鋒一掃，發出呼嘯之音，指向棠棠。
“你要是不下去。”
他冷聲道：“我可就送你下去了！”
棠棠沒說話。
小手指輕輕勾了勾，一道流光突然閃過，圍着她轉了好幾百圈，才堪堪停下。
正是宿緣劍！
“要加油啊！”
棠棠小手摸了摸劍身，小聲鼓勵了一句。
嗡！
劍身輕顫，輕輕蹭了蹭她的臉，盡顯親暱之意。
嘶！！
這一幕，看得衆人倒吸冷氣！
這世間。
竟有如此有靈性的劍？這是劍啊還是人啊？
“公子。”
柳竹清愣愣地看着顧寒，“這劍……”
“別把它當成劍。”
顧寒笑了笑，“把它當成人就行了。”
人？
柳竹清陷入了沉思。
擂臺之上。
棠棠摸了摸宿緣劍，小聲道：“輕一點呀，他人其實挺好的，就是太臭屁了。”
“你！！”
周元通氣的面色通紅，決定給小丫頭一個小小的教訓！
轟！
氣勢升騰而起，他手持長劍，身形一晃，已是來到了額棠棠面前。
“小小丫頭！可笑可笑！”
“給我下去吧你……”
砰！
話沒說完。
一道亮光閃過，他突然覺得身前一痛，整個人都飛了起來！
人在半空。
一口血已是吐了出來。
“哎呀。”
棠棠責怪地看了宿緣劍一眼，“說了讓你輕一點的。”
嗡！
長劍輕顫，似有些心虛，圍着她轉來轉去，滿是討好之意。
鴉雀無聲！
所有人，包括柳竹清在內，突然都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唯有顧寒不意外。
宿緣劍經受了雲劍生的饋贈，連老魏的鐵鏈都能輕鬆斬斷，又何況只是一個無量境修士？
他讓棠棠上臺。
訓練的也不是實戰能力，而是對敵的勇氣。
身爲劍修。
這纔是最重要的！
“喂！長命千歲！”
棠棠衝那紫衣男子喊了一聲，聲音脆生生的。
“我贏啦！”
紫衣男子瞬間驚醒。
看着擂臺下方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周元通，木然地取出了一枚玉符，將對方的名字抹去。
“周元通，敗！”
一句話。
好似晴天霹靂一樣，直接劈醒了對方。
“我，輸了？”
看了看兩名金主，他有點不敢相信。
怎麼輸的？
感覺就疼了一下，飛了一下，就沒了？
倆金主更懵。
輸給柳竹清，哪怕就是輸給顧寒，他們都認了，可現在……輸給了一個不會飛的小丫頭？
“兩位！”
覺察到他們不善的目光，周元通嚥了口唾沫，強裝鎮定，“我有一個很合理的理由，來解釋這件事！”
對視一眼。
二人惡狠狠地盯着周元通，齊聲大罵：“***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