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將妃難求 >第52章:參軍
    這症狀,與她在軍中見到老木舊疾發作的狀態一模一樣。

    “江河。”她揚聲喊道。

    江河翻牆而進,一眼就看到倒地的葉炎柒,他十分焦急,但明顯不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情況,“糟糕,毒發了。”

    “什麼?他中毒?”風華驚訝問道。

    兩人將葉炎柒搬回房中,江河向風華躬身,“王妃,七爺絕對不會傷害您,請您照看一二,我去找小神醫。”

    說完,沒等風華回答,江河轉身就走了。

    看着眼前人痛苦的悶哼,風華知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就像當初面對老木一樣。

    痛的地方是膝蓋,老木當時說是舊疾,不定時發作,因此他只能做個伙頭兵,但他卻沒說是中毒所致。

    風華下意識地打了熱水,擰了個熱毛巾,想幫他擦拭滿頭的汗,手伸到一半時,卻停住了。

    這不是老木,而是對鎮西軍有所圖的葉炎柒......

    猶豫了片刻,她還是繼續了手上的動作。

    罷了,這回就當是老木。

    到底是誰下的毒?也太狠了,把這個如玉的人折磨成這副模樣。

    難道他沒有騙過所有的人?

    或是他身上有什麼祕密?

    江河怎麼去了那麼久?

    她感覺時間似乎停滯了,只能不間斷地替眼前人擦拭汗珠,心緒卻百轉千回。

    不知過了多久,江河終於帶來了王千和。

    一入門,王千和就皺着眉頭,“動武了?王妃暫且迴避一下,我爲王爺施針。”

    風華和江河退出了房間,江河去藥房煎藥,風華一身虛汗,本想回西院,踟躕了半刻,還是在門外的石凳上坐下。

    已是寅時過半了,月已偏,她捋了捋今晚發生的事情。

    葉炎柒是裝殘,可他確實有腿疾,還是中毒而至。

    他臥底過鎮西軍,說是查探爹爹之死的真相,但不足爲信。

    他長在鳳儀殿,十有八九是太子的人。

    可皇后並沒有讓顧家站隊,他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爹爹出事時,他不過十四,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能量。但如今,卻很有可能對哥哥不利。

    如若爹爹的死真的與太子黨無關,那就是六王一黨,可六王爺那時也不過與葉炎柒同歲。

    何解?風華想不通。

    冷風吹,她打了個寒顫,忽地想起了葉炎柒剛纔將披風裹在自己身上的溫暖,以及那些自言自語。

    是了,他們還小,可他們有母族啊!

    風華似乎抓到了關鍵,解開了心中的諸多疑惑。

    就像如今,皇后無意相爭,不代表太子死心;那時六王爺尚小,可貴妃的陳家如日中天啊。

    “你仔細想想,我有沒有對鎮西軍不利。”

    葉炎柒倒下前的最後一句話,在風華耳邊響起,牽着她憶起了過往。

    從西北奔喪回來沒多久,祖父也去世了。師父就是那時候出現的,他與祖母、哥哥談了許久,最後留在顧府成了自己的師父。

    往後五年,她看起來雖還吊兒郎當,日日被師父攆着練武,可心卻已沉下來,也明白了自己過去有許多缺漏。

    沒了爹孃的孩子不一樣了,旁人或許不知,但師父全看在眼裏的。

    認真起來的風華一日千里,刀槍棍劍、近身搏鬥樣樣都不落下,更讓她師父驚喜的,是她左手竟如右手一般自如。

    五年的時間,一個半吊子默默地成爲了高手,她自豪地與祖母、師父說:“我的想做一個俠女,仗劍走天涯。”

    顧家向來不拘個性,祖母同意了她可以與師父出門歷練一番。

    那日,風華興沖沖地想要翻牆告訴傾歌這個好消息,梅影卻一臉哭出來的樣子跑過來,“小姐,老太君與陸師父說將軍......將軍......”

    聽到有關爹爹,她直接施展輕功,來到偏廳外,聽見祖母說:“五年前,風華還小,我不忍告之她父親被害之事;如今她長大了,我還是決定瞞着她。陸白,我可做錯?”

    “老太君隨心就好。五年了,錚兒依舊執着於將軍之仇,怕是華兒知道也不會罷休。”師父的聲音透着無奈。

    轟!風華的腦袋一下子炸開。

    爹爹,不是在戰死的嗎?怎麼是被害的?哥哥在報什麼仇?

    她心跳加速,兩眼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

    醒來後,祖母告訴了她全部。

    那些日子,她內心堅守的東西被衝擊得支離破碎,顧家的家訓在她眼裏似乎成了笑話。

    爲了逃避內心的矛盾,她每日練八九個時辰的功夫,把自己累得精疲力盡,左右互博術便是在這段時間習成的。

    此術是師門絕技,可師門近三代都沒人能習得此法,師父也把功法扔給她看過,但她不得其解,直接仍在了一邊。

    沒想到,這一衝擊竟助她參透了此術。

    待左右互搏術練得爐火純青之時,風華也想通了:國要守,仇也要報。

    於是,她向祖母與師父提出:“我想臥底入鎮西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可你哥哥已經在軍中五年了,都未尋到任何實證。”老太君着急了。

    原本,顧錚入鎮西軍就是皇帝穩定軍心的策略,老太君一開始與顧錚說好,時間一到就尋個由頭退出鎮西軍。

    可自從顧錚知曉父親死因,便一心要報仇,不肯退出。

    許是這些年西北一直不大太平,皇帝也從未讓顧錚讓賢,顧家也便不提那四十年的計劃了。

    如今有個鑽牛角尖就夠提心吊膽的,另一個也要入那局,老太君怎肯?

    可老一輩從來就拗不過小輩,風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再加上師父知曉她性子,便與老太君承諾會暗中保護她。

    老太君也清楚,即使自己不同意,她也會去做,倒不如替她做得全面些,免去一些麻煩之事。

    南方不少商人、小官家中有些銀錢、有些小關係,但子弟不願讀書,考取不了功名,便會送他們入伍三五年,混些軍功,回來能在衙門尋個差事。

    於是,老太君動用了些關係,再給足銀子,幫風華躲過了驗身,又爲她僞造了母親唐家遠房侄子的身份,化名唐風,入徵鎮西軍新兵營。

    爲了掩蓋她的相貌,師父用鍼灸爲她易容,塑造出了一張平凡的臉。鍼灸三個月得施一次,她知曉這是師父讓她最長三個月便要聯繫一次,以確保她的安全。

    從江南出發那日是個陰天,層層疊疊的烏雲裹着雨,就是不落下來,壓得人們透不過氣來。

    祖母沒有來送別,她義無反顧,頭也不回,跟着一衆新兵向西北而行。

    這條路,她五年未踏足了,卻依舊那麼熟悉,就連城外那棵枯樹都保持着相同的姿勢,彷彿歡迎她再次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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