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被暴君強寵的金絲雀翅膀硬了 >第五章 還債
    心中有事陳嬌嬌一早便醒了,坐在牀邊愣了會才慢吞吞的往陳臻那去。

    陳臻見她進來,咬牙扯出微笑。

    昨日想留下陛下,誰知她出去後沒多久陛下就離開了,她衣裳都解了一半他連一眼也不瞧。

    可她還是扶額,故意漏出脖子上自己掐的紅痕,一副疲乏的樣子。

    “嬌嬌啊,昨晚姐姐有些累,起遲了點。”

    陳嬌嬌滿心都是金印,聞言哦了聲又垂下頭,想着自己的心思。

    陳臻尷尬的擺了半天造型,紅了臉一把站起,語氣強硬的說道,“陪我出去走走。”

    外頭這些天一直下着雪,沉香有心的拿了個袖爐遞上,“陛下特地交代奴婢讓公主當心身子,省的他擔心。”

    陳臻笑着嗔了句,瞥了眼身邊人她依舊沒有表情,隨意的像是沒有聽到。

    她收回視線憤憤的往前走,臉上的表情卻尖刻起來。

    不應該啊,明明之前她連別人碰他都會生氣。

    掛在嘴邊最多的就是“這是我的!”

    難不成她是看不起她,覺得陛下不可能對她上心?

    陳臻怒火中燒,擡眼正巧遠遠的看到祁宴和他身邊那個叫十五的侍衛。

    她四下張望心生一計,慌忙在自己耳垂上摸着,大聲的喊道,“我的耳環呢?沉香快幫我找找!”

    祁宴也看到了她們,走近後站定。聽聞她在找耳環也叫十五幫她四處找找。

    陳臻紅着眼眶抹淚,捂住心口不斷的咳嗽,“這是母妃留下的遺物。陛下!請您一定幫我找到,我就這麼一個念想了。”

    沉香扶住她也跟着哭,一主一僕哭的哀慼。

    出了事陳嬌嬌從發呆中反應過來,蹲下跟着找找。

    “或許是掉到池子裏了,我剛剛還看到的。”

    陳嬌嬌下意識的看過去,忍不住笑了出聲。

    是荷花池啊。

    她明白陳臻要幹什麼了。

    荷花池是活水,冬季最冷的時候也不曾上過凍,外頭冰天雪地池子裏水卻依舊流動清澈。

    她當真只想笑,後宮幾乎沒有別的主子,陛下又一心撲在她身上,昨晚又得了聖寵。

    陳臻一直不放過她是爲何,時不時的就點一點。

    將這個救命之恩恨不得掛在嘴邊。

    祁宴看過去輕挑了下眉尾,垂下頭對上她昂起的視線。

    片刻,陳嬌嬌明白了,省的他開口。她提起裙襬,直接走了下去。

    刺骨的冰水浸過膝蓋,她渾身顫了下,咬牙往前走了兩步,伸手進水裏摸索着。

    岸上的祁宴沒動,目光卻冷若冰霜。

    不聰明的人就不要去猜別人的心思,他沒那個打算。

    陳臻臉上的笑意就要決堤,偏頭咳嗽了兩聲才堪堪止住。

    沒想到那年隨手叫人撿他上來倒是救對了。

    “妹妹這是做什麼,丟了就丟了吧,不要緊的。妹妹快上來。”

    陳嬌嬌躲開她虛僞往前伸出的手,蹲下在池底摸索着。

    手凍的沒有知覺,她強撐着往前走了兩步。

    那年,她不是沒有愧疚。

    現在已經記不起是掉了個什麼東西,她威脅他要不陪她去竹林撿葉子,要不下去撿,他面無表情的選擇了第二個。

    東西不是那麼重要,她氣他的態度,叫人看着不找到就不許上來。

    隨後她就跟六弟弟放紙鳶去了。

    她是真的忘了,也沒想到那些下人會那麼認真的執行她的命令。

    正值盛夏,他從日頭最辣的正中午找到夜裏。

    後來,她才聽說他倒在池子裏,沒人敢拉他。三公主命人救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呼吸了。

    晚上她再溜進他房間,從未見過他如此蒼白的臉色。

    陳嬌嬌長舒了口氣直起腰,斂去眼裏的情緒。四處都找了,欠的債該還的也算是還過了。

    她抹了把濺到臉上的水珠,往池邊走想上去。

    陳臻見狀閃到她面前,一腳踩上她扒在池邊的手,“哎,那個發亮的是不是,妹妹能不能去那看看。”

    陳嬌嬌喫痛的收回,擡頭狠狠的瞪着眼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陳臻。

    片刻,她倏爾笑開,在茫茫白雪中鮮豔的像是盛開時的牡丹,奪目鮮潤。

    眉眼卻冷肅,帶着絲絲嘲諷和寒意,看的陳臻心頭一跳。

    大陳最嬌貴的花被她踩在腳下也是耀眼的,她一瞬覺得陳嬌嬌骨子裏的傲然矜貴,自己怕是一輩子學不來,低一頭。

    “我當然可以爲姐姐去找,今日妹妹就算爲了姐姐翻了這個荷花池又怎樣。只不過若是找不到,姐姐可等好了。”

    說着她轉身,提起裙襬往她手指的方向去。

    身後陳臻的手止不住的顫抖,懼怕油然而生。陛下還看着呢,若是找不到豈不是自扇耳光。

    祁宴冷眼看着,背在身後的手扭動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目光沉沉叫人看不出情緒。

    “把水抽了,叫人下去找。”

    “是。”

    十五迅速行動起來,陳臻冷汗浸透後背,給沉香使了個眼色。

    沉香會意的撲通一聲跪下,自扇耳光,“是奴婢記錯了,早上忘記給公主帶耳環了。奴婢錯了,公主罰奴婢吧。”

    陳嬌嬌直起身,腳冷的已經沒有知覺了,她沒讓任何人看出來,一步步的走到池邊。

    昨日剛承了恩,應該不會這麼快懷上吧,她也不算謀害皇嗣。

    她甜甜的笑着歪頭,伸長手,“那就好,姐姐拉我下吧。”

    陳臻早緊張的反應不過來,過來拉她。

    兩人的手握住,陳嬌嬌手上用力剛想扯她下來,就被一雙手攔下。

    祁宴握住她的手腕,他手心的溫暖傳給她,陳嬌嬌愣了下。他朝相反方向用力,將她拽出來,隨後拉開她和陳臻。

    她被他拽上來,腳步不穩的跪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他明明站在旁邊看到了,陳臻就是故意找她麻煩。

    “妹妹,真對不起,是姐姐的錯,你別怪陛下。”

    陳臻拉住她的手將她扶起,誠懇的道歉,深深的鞠了一躬。滿臉都是愧疚,眼裏的炫耀卻一閃而過。

    他們兩並排站着,陳嬌嬌擡眼望過去。

    才反應過來陳臻是他的心上人,他當然不會允許。突然間委屈從心底涌上,陳臻刻意尋麻煩她連找回來也不行嗎?

    她強行忍下眼裏的溫溼,笑出來,覺得自己真是越發矯揉了。原來根本沒她什麼事,來回看了兩人幾眼轉頭向前跑去。

    祁宴盯了下她的背影收回視線,這一次當還給她,沒有下一次了。

    在男人冷戾的逼視下陳臻瑟瑟發抖,開口叫了下陛下又閉上嘴。

    她突然覺得或許在祁宴心中根本沒有她,對她甚至厭惡,不過是借了個恩。

    看着他連句話都沒有施捨的離開,她一巴掌扇在沉香臉上,手指緊緊的攥着。

    *

    晚上祁宴撐頭坐在桌前,面前的摺子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腦海裏全是下午的事,想知道冷不冷,又覺得自作多情,她18了又不是8歲。

    他煩躁的捏了捏眉心,叫來十五。

    開口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算了,下去吧。”

    十五不解歪頭,可還是退了下去。

    殿內重新安靜下來,他走到窗邊望向不遠處的荷花池。

    他根本沒有因爲這個事記恨她,沒有意義。

    那一年她才7歲,他剛被她帶回去沒多久。

    那時候剛剛受傷所以才體力不支倒在水裏,他知道她沒心記得他。

    想着死了也行,本就該死的,苟且偷生了一年賺到了。

    沒想到被救下了。

    晚上睡着的時候,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一個很暖和的東西趴在身上,甜膩的香氣像是草原剛熬出來的奶糕。

    睜眼,她雙手捧着他的臉,認真的鼓起小臉堵住他的脣,氣息從她脣中傳給他。

    他愣了許久,直到她換氣的時候直起身子。

    “你沒有死掉!”

    眼眸在黑夜中發亮,欣喜的摟住他的脖子,又眨巴着大眼睛溢上眼淚,“他們說你死掉了。”

    她湊的近,呼吸相交,跨坐在他身上,整個人貓兒似的縮在他懷裏。

    蠢貨,現在想起來他還是覺得她蠢的可憐。真當他死了,爲他渡氣。

    他推開她,也是想嚇唬她,讓她下次不敢,閉上眼憋氣。

    她好半天才戳了戳他,湊近,鼻尖若有若無的蹭到臉上,好像感覺到他沒有氣息了。

    “你別死嘛,你別死掉嘛!”

    能聽到她哭了,捧住他的臉來回搖晃,然後再一次貼上他的脣。

    這一次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她軟軟的脣撬開了自己的脣,還撞上了他的牙,自己痛的哼唧了聲。

    綿長的氣息渡給了他,眼淚掉在臉上也是滾燙的。

    即使依舊渾身的痠痛還在提醒他她的所作所爲,心卻早就不怨了。

    陳嬌嬌就是有這個本事。

    上一刻叫人恨不得吊她起來揍一頓,下一刻就能討人換歡心。

    她自私,強勢,膽小,跋扈驕橫,但宮裏大家都喜歡她,也願意拿出好玩的好喫的換她笑顏。

    他收回視線,坐到桌前。

    他寧願自己因爲這樣小的事情恨她,那他們至少還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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