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比較重要。
父皇雖然疼她,但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隨便告知她。
或許在金鸞殿裏,但她現在肯定是進不去了。
又或許在母后的朝露宮?
等到晚上她鼓起勇氣提了燈,夜晚的宮中寂靜的只剩下風穿堂而過的聲音。
呼呼聲令人毛骨悚然,嚇得陳嬌嬌連忙加快腳步往朝露宮去。
這裏偏僻又已經沒有人住了,夜晚格外陰森可怖。
她熟悉的繞過花園徑直推門走進,殿裏的陳設和之前並無兩樣,連桌上的書和擺着的字都還未收去。
藉着昏暗的燭光,她忍不住紅了眼,是母后的字跡。
但想着她還是一抹淚,四下尋着金印。
她從未見過金印是什麼樣子,按照六弟弟的形容是個金色的牌子,後頭刻着龍的圖騰,可具體他也不知道。
她蹲下在牀底找着,倏爾聽到身後遠遠的好似傳來一聲微弱的喊叫。
像是哀嚎,又似求饒。
她猛的回頭,將手中的燈提起,四下照着整個大殿,“是.......是誰?”
她不敢大聲喊叫,小聲的呢喃,只有風迴應她。
陳嬌嬌起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呆下去,跌跌撞撞的抓起桌上的字畫就往外跑去。
剛沒跑兩步就感覺到被人猛的從身後抓住腰間的繫帶,勒着腰讓她呼吸一窒。
她下意識的尖叫,將手中的燈向身後砸去,似乎砸到了個人。
是個男人,他罵了聲鬆開手,陳嬌嬌沒有回頭不管不顧的向前衝。
憑藉着記憶狂奔在夜晚的宮道中,她不敢擡頭直到撞進一個人的懷裏。
“啊!”
何舒明也有點懵,她一下子撞了個滿懷,他下意識的伸手。清幽的香氣在黑暗中更顯得突兀,叫他不禁吞嚥了下。
“對,對不起。”
陳嬌嬌低垂下頭,遮擋住半邊臉,推開他的懷抱飛快的跑走。
何舒明疑惑的咳嗽了兩聲看着她遠去,搖搖頭往永明宮去。
“陛下,宮中這些天死了四個宮女,臣已經叫十五多留意了。等安定了,宮中還得清一清纔好。”
祁宴點了下頭,半晌開口似乎在和自己說話,“宮女?”
“是啊,要不您下了令宵禁算了。我剛剛過來還看到個慌慌張張的小宮女。”
“知道了。”
何舒明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自顧自的說道,“北域那塊的探子回報完顏和於這兩日又不安分,要不臣再去一趟。”
“等等吧。”
祁宴不耐的嘖了聲,捏了捏眉心。才上位不到半月,宮中事情堆積,要不他真打算自己去解決。
北域他在那生活了近十年,沒人比他更熟悉了。
“行了,臣要說的就這麼多,您注意身體,還是要早點休息。”
祁宴點頭卻又執筆,燭火將他的影子拖的長長的印在牆面上,瞧着無堅不摧。
*
這幾日陳嬌嬌四處都找過了,也偷摸去了不少殿裏尋,可沒有一處有金印半點下落。
心裏不免着急,她頭腦算不來這些事,只能來回尋找,至今也只剩下藏書閣沒有尋過。
陳嬌嬌提起裙襬,穿過竹子看過去,似乎無人值守。四下也沒人,她快步跑了進去。
裏頭的溫暖讓她放鬆了些,先在一樓找了找,又往上跑。
頂樓全是書,她重點跑向那在裏面翻找。
父皇會將金印藏在哪呢,她一邊找着一邊唸叨。
總不能是她自己的殿裏吧,現在她無比懊惱自己爲什麼沒多關注些。
翻找着,她突然聽到有腳步聲漸進,還有男人交談的聲音。
隱在架子後她聽不清是誰在說話,門被推開了,她慌忙捂住嘴往裏縮了縮。
“陛下怎麼想到去找北域的文字?”
陛下?!
陳嬌嬌心臟快跳出來了,更是小心着自己的呼吸。
可祁宴還是感覺到書架的深處有東西,“誰?”
男人冷漠的聲音傳出,她的眼淚嚇得涌了出來。
手刀劃過空氣,一瞬釘在她臉旁的書架上,嗡嗡聲在耳邊迴盪。
她下意識的小聲啊了句,對上男人掃過來的視線。
祁宴眯了眯眼,看清眼前人,“你在這做什麼?”
她臉上被手刀擦出一條細小的血痕,他眼眸就更冰冷了。
“爲什麼不出聲?”
“我,我我來找本書,不知道會遇到陛下,陛下恕罪。”
陳嬌嬌慌亂的膝蓋一軟,撲通一下跪下,響亮的讓人擔心她的膝蓋。
惹的何舒明笑出聲,覺得眼前人慫慫的樣子有點好笑,剛想接近就聞到很熟悉的氣息。
昨晚那個小宮女的氣息?
他蹲下,收斂了部分笑意,溫柔的眉眼顯得有些凌厲起來,“我們昨晚是不是見過?你撞到人了。”
陳嬌嬌猛的擡頭,眼眸震顫着盯了下眼前人,又沒忘記那日的教訓重新昂頭看向站着的人。
“我,........”
一句沒有還沒說出口,何舒明搖了搖手指,笑着眨眼,“不要撒謊哦。”
“是,我是出去了。不過是睡不着隨便走走。”
何舒明剛想反駁這明顯的謊言,祁宴開口,“你來找書?”
眉眼間含上些諷刺的笑意,陳嬌嬌吞嚥了下點頭。
“什麼書?”
她看向手裏隨便撿的一本,“........傷寒雜病論.......”
說完她自覺荒謬不敢擡頭,她不看書他是知道的。
祁宴呵笑了聲,坐到桌前交叉着雙手,“你就是記得第一章的內容朕也算你說的是實話。”
陳嬌嬌雙手小心翼翼的背在身後,就想現翻。
“拿來。”
他伸手,她喪氣的同手同腳往前爬了兩步,乖乖遞了上去。
她跪坐在桌邊,小臉通紅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羞的,祁宴突然伸手摸了下她的頭。
和前幾日那些撫摸不同,沒有恐嚇的意思,像是沒忍住單純想摸一下。
陳嬌嬌一愣,一邊的何舒明也愣了。
他反應過來後,輕咳了聲面色依舊不變,“第一章什麼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