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既有話要立刻跟她說,又不敢叫醒她。
見到牀上人醒了,她立刻僵直的站起來,“殿下,她死了,投了蓮花池自盡了!”
哎呦喂,陳嬌嬌摸了摸耳朵,不知道以爲小月嗓子破了呢。
大早上叫的她耳邊嗡嗡作響。
“死死了唄,那還能救活了不成。”
“可,可是,陛下他們已經知道了。早上我奴婢看到十五帶人去收屍了。”
“那又如何,我昨晚是和完顏和於在一塊的。”
而且陳嬌嬌也不覺得,他知道前因後果後會因爲這個而罰她。
要是那樣的話,他就不是她的阿無了。
大不了說清楚唄,還能咋辦。
她不急不慢的梳洗好走到永明宮,永明宮內一如既往的三個人,只不過今日安靜了很多。
他還是那個他,不對的別人。
“陛下早啊,熹貴妃早。”
容涵手指一顫,針戳破了指尖,染髒了手中的繡花。
祁宴擡頭看了眼一邊的小人,覺得她今日心情不錯。陳臻的死讓她這麼高興,寫在臉上了。
陳嬌嬌將她的反應收入眼底,輕輕笑了下,走到熟悉的位置站好。
昨晚雲公公的聲音她沒有聽錯,陳臻很明顯是使喚不上永明宮的雲公公,那只有一個人能偷偷摸摸的幹這事。
只不過她沒有切實的證據,省得容涵反咬一口,陳嬌嬌到底是暫時忍下了。
微微笑着對上容涵不小心飄忽過來的視線,容涵被嚇了一跳,手中的繡花掉在地上。
“對,對不起,那個陛下臣妾身體有些不適,可否先回去休息。”
“別呀熹貴妃,不多嘮一會兒。”
容涵手顫的止不住,祁宴看到了,覺得有些不對。
特別是小人今日故意親熱的態度,恨不得上去姐妹相稱,臉上甜蜜的微笑假的一點溫度也沒有。
“心情不錯?”
聽出他在問她,容涵的頭垂的更低了,陳嬌嬌嗯了聲,彎起眼睛。
她沒有解釋的意思,祁宴也不深究。
容涵臉色白的像是立刻能昏過去,陳嬌嬌也放過她了,省得還讓她賣了慘。
等到中午,陳嬌嬌離開的時候,何舒明出來叫住了她。
“嬌嬌。”
他一整個上午的表情都很凝重,也不曾笑過,陳嬌嬌猜測完顏和於可能將事情告訴他了。
“你知道了,是嗎?”
何舒明很重的點了下頭,眼裏的擔心和後怕像是昨夜的完顏和於。
陳嬌嬌心裏也暖了下,他真的有把她當成親妹妹一般。
“所以你懷疑這事和熹貴妃有關?”
“嗯,只是懷疑,我沒有證據,”陳嬌嬌聳了下肩,“所以,讓陛下省點心,就別告訴他啦。”
“好,那我會查的,一定給你個交代。”
他認真嚴肅的時候真像威嚴的大將軍了,陳嬌嬌笑了笑點頭,“要是可以,幫我陳臻的腿上扎幾根鐵絲吧。”
肥肥的腿被她這樣傷過,那時候她說過遲早有一日,會還回來。
沒想到陳臻這個意志不堅定的,竟然自盡了,那就只有這個報復的方式嘍。
“走了,後日比賽投我一票哦。”
她笑嘻嘻,一點不煩惱的樣子,何舒明嘆了口氣。
完顏和於將昨夜形容的太過驚險,他實在是放心不下,派了人日夜守在長歡殿外。
天剛矇矇亮,陳嬌嬌對着一口大鍋發呆。
完顏和雅個瘋婆子,非說得在大家面前做,防止作弊。
把所有需要的物品都搬到了室外,包括很大一口熱氣騰騰的鍋。
“你離遠點,別掉進去,我可不想今天喫你。”
這才什麼時辰完顏和雅就吵鬧着把所有人都叫了起來,讓他們圍在一邊的空地上看她們比賽。
陳嬌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呆呆的眨巴眼睛。
氣不動了,更別提完顏和於和何舒明兩人一臉興奮,就差沒摩拳擦掌下來幫忙了。
祁宴撐頭,配合的丟了個筷子下去。
砸在兩人中間,順利的立了起來。
大家像是在哄完顏和雅玩一般,陳嬌嬌看着那根立着的筷子才忍不住抿脣。
他真是什麼都會玩,什麼都很擅長。
完顏和雅簡單的穿了個粗麻布的衣裳,頭髮在頭頂盤城卷狀。擼起袖子,幹勁十足的開始了。
身邊人一身粉嫩,光是捲起袖子都花了些時間。垂頭又發現自己腦袋上的簪子搖晃,有些難受似的調整了會兒。
左擺弄來,右擺弄去,好半天十指連陽春水都沒沾到。
祁宴搖頭按了按眼角,不知道今日會喫到一個什麼味道的‘東西’。
今日像是叫大家來看她梳妝打扮似的,嫌棄的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麪糰粘在手上黏糊糊的,她如同綁住前爪的小貓,來回甩着。
祁宴品出了些趣味,這種比賽可以多來幾場,倒是不枉此行起的如此早。
完顏和於看着哈哈笑出聲,得到了陳嬌嬌氣惱的白眼。
談不上不擅長,就是完全不會!
學了幾日她還是沒弄懂,和麪到底到加多少水合適。
她重新端了一碗麪粉灑在面前,走到大鍋前想舀一勺。
“哎,你可別燙着你自己,小心點,看着。”
“夠了夠了,別加,加點冷水。我都看會了,怎麼還沒把你教會呢。”
“你是誰的哥哥啊!”
完顏和雅哎呀了聲,重重的跺了一腳,完顏和於只得閉嘴。
上面祁宴收了些面上的笑意,這些天他陪着她學的?
他可以那麼明確的表達對她的關心和擔憂,何舒明也可以好奇的湊到她眼前,和她打趣。
所有人都可以表現出對她的關注,唯獨他不行。
諾大的宮中,好像也只有他不行。
九五至尊,他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陳嬌嬌摸索了會兒,憑着那麼些殘留的記憶,勉強將麪粉變成了麪糰。
麪粉變成麪糰,麪糰成爲麪條,還要熬湯底。
於她而言每一步都很艱難,耐心也就芝麻大點,陳嬌嬌一個頭兩個大。
“哎我說,說好了不能有任何人幫忙,你用的雞,是不是得自己殺呀。”
完顏和雅自己都像從麪粉堆撈出來,還想嗆她,陳嬌嬌切了聲直接倒進了鍋裏。
兩人總共就做兩個菜,從大早上做到正午,直到下午時分還沒做好。
不過陳嬌嬌的雞湯有了起色,蓋子一掀開撲鼻的香味讓一邊站着的人,忍不住哇了聲。
完顏和於偷偷給她豎大拇指,揚眉誇獎。
何舒明暗地裏也立刻表示會站在她這邊。
陳嬌嬌悄悄擡頭,對上他隨意垂下的視線,看不出任何情緒,好似在他眼裏只是一場小兒鬧劇罷了。
面被拉的細長丟進滾水中,升騰起的白煙繚繞,在滾水中翻騰,一條條晶瑩。
撈出時看着就爽滑彈牙,放入熬製許久的金腿山雞湯中,衆人紛紛嚥了下口水。
另一邊的完顏和雅也成功的將她的玫瑰酥酪做好了,精緻的擦拭着擺盤。
因爲要分給每一個人品嚐,做的分量很大,兩人先端了一碗成品放到祁宴面前。
下面人忍不住開動起來,七嘴八舌的喫的噴香。
完顏和於早忍不住了,端起碗還把自己燙了下。小心翼翼的嚐了口陳嬌嬌的面前,“嗯!好喫!嬌嬌,真的好喫,比之前好喫太多了。”
“是啊,比給我的那碗強多了。”
祁宴擡眼看了下她,粉嫩的小臉上沾染上白麪,鼻尖上都白白的,不難看出亮晶晶的期待
他伸手用筷子夾起完顏和雅的玫瑰酥酪。
完顏和雅哼了聲,高興的擡高腦袋,揚眉叫她看看。
先嚐的可是她的哦!
陳嬌嬌皺了皺鼻子沒說什麼,看着他放下筷子又用另一雙筷子嚐了她的面。
他什麼也沒說,表情平靜的也什麼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