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下雨又不下雪的好天氣,陳嬌嬌一早就撞開了祁宴的門。
說好之前帶她出宮玩的,不守信用的人到現在都不提這件事了!
祁宴已經記不得好幾日前隨口哄她的話,思索了下,“偷帶你出去會被時伯伯打死吧。”
“我父皇纔不會打你呢,走吧走吧。”
既然這樣的話,祁宴坐到牀邊勾了勾手,勾着小姑娘蹬蹬的跑過來。
他伸手環住她的腰,手肘撐在腿上,“嬌嬌既有求於人,不說幾句好聽的?”
陳嬌嬌反應過來,一把紅了臉。少年邪氣的笑着歪頭,等待着聽。
“那,那好不好嘛?”
祁宴哈一聲笑了出來,“這也算好聽的?叫句哥哥聽聽。”
“好奇怪!不要!”
沒把他當成過哥哥,奇奇怪怪聽這個幹嘛。
從小到大她總叫他全名,祁宴祁宴的叫。但叫有些人,卻一口一個大哥。
祁宴手指敲了敲她的後腰,一臉就是要聽的樣子。
陳嬌嬌臉紅的能掐出水,羞的差一點沒咬死他。
“哥,哥哥!”
“帶上我的名字。”
“祁宴!”
好了,再逗有人要哭了,祁宴站起,“走吧,帶你出去。”
“好!”陳嬌嬌高興的牽住他的手,“我沒告訴大哥,你也不要說,省得大哥回來罵我們。”
祁宴嗯了聲,沒說什麼,帶着她上了馬車。
他可以自由出入宮內外,出示個牌子便成。
陳嬌嬌腦袋剛冒出來就被他按了回去,老老實實的縮到出宮,才趴在馬車窗處打量宮外的一切。
她從未出來過,保護在宮裏,是嬌花也是阻隔。
對她而言,外邊的所有都格外新鮮。
一整日,祁宴跟在她身後,肩負提東西和照看的責任。
她如翩飛的蝶,自由靈動的美麗在天地間肆意。
笑聲歡快,她對什麼都很好奇,什麼都想問一問。
祁宴難得耐心,跟隨着在她問的時候才答話,並不約束她。
“祁宴祁宴,香不香?”
“嗯。”
小姑娘撲到身上,香膏甜膩的味道混雜,祁宴微微皺了下眉,點開她搖晃的腦袋。
她心都玩飛了,看着時辰怕是回去挨的怕不是罵,而是揍了。
自從父親聽從大哥的話,繳了兵權和全部後,越發戰戰兢兢了。
他雖然承恩住在宮裏,但父親的要求是萬事小心,儘量不惹麻煩。
像這種麻煩,得算好大一隻吧。
“祁宴,他們說晚上有花燈!”
嗯.........祁宴再一次妥協了,反正出都出來了總不能真把他弄死。
兩人爬到山上,等着夜晚的放飛的花燈。
從山上往下看,小小的人羣搖晃的腦袋向前擠,有趣極了。
陳嬌嬌輕聲笑了下,湖面上放着盞盞的花燈,順着河流向下。
她閉上眼,許願。
祁宴側頭,在橘黃的燈火下身邊人鬢髮如雲,虔誠的閉眼。
還沒等他收回視線,她突然撲進懷裏。
“祁宴,要平平安安。”
溫軟的小人在懷裏很有分量,突兀的話語讓祁宴驚了下。
旋即垂頭,對上她含水的眼眸,似乎仍然在糾結他身上的傷。
晚風過林,少年炙熱澎湃的感情,一點風帶起漣漪。
她身上淺淡的香氣不講道理,鑽入鼻尖。
“嗯。”
如第一次見那樣,不管什麼時候陳嬌嬌都感嘆他實在太好看了,看的她一下子忘記了芝麻大的感傷。
紅了臉,“祁宴,父皇和母后說,說打算將我許配給你。”
聲音越來越小,蚊子哼唧一般,祁宴垂頭敲了下懷裏人的腦袋,“你纔多大點。”
“我不小了!明年後年大後年,大大後年就及笄了。”
陳嬌嬌掰着手指頭逗笑了祁宴,“再說吧。”
他的考慮中有其他的事,還有他們的身份。
陳嬌嬌哦了聲,從他懷裏鑽出來,“隨便。”
後來的後來,少年花費了整整兩年時間來彌補那一晚上的口不擇言。
那三個字他發誓此生都不想再聽到了,小姑娘好大的氣性,好狠的心腸。
剛及笄就迫不及待把自己嫁給了個狀元郎,看都沒看他一眼興高采烈的上了轎子。
從她的婚房將人搶出來,求的小姑娘終是鬆了口,點了頭。
當晚從狀元府直接抱回了祁府,一里路兩人走完了一生。
陳時病逝後,她的廢物兄弟們沒一個有用。
祁宴帶兵打進皇宮,稱帝,成爲史上最年輕的帝王。
陳嬌嬌爲他唯一的妻,同享盛世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