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不是傳說的三寸金蓮嗎?這,這怎麼就成了自己的腳了呢?”禾苗坐在炕沿上,再次確認了自己的腳,確實是小到那種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腳。
將自己的三寸金蓮放在那雙鞋子裏,居然剛剛好,她不由得心裏罵娘:“他孃的,這怎麼連腳都變成了老太太的腳?”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禾苗再次坐在窗口的小木桌前,這個表面看起來層次不齊的桌子上,除了一個髒兮兮的鏡子之外,還有一個桃木梳子,梳子縫隙裏也是填滿了污垢,一個小木凳,已經掉了漆皮,木凳子的腳也是長短不一,坐上去還顫抖了兩下。
看得出來,原主倒是有多麼的邋遢,禾苗是個乾淨有原則的人,拿起這把梳子,她不由得想吐了,一把桃木梳子,上面繫着一個紅繩子,別的不說了,就連這根紅繩子幾乎也要失去紅色原有的色澤了,要不是禾苗看的仔細,差點誤認爲這是條黑色的繩子了。
禾苗嘀咕了一句:“這原主到底有多麼的髒?還是說這個地方是沒有水的?”
禾苗一邊嘀咕着,一邊往鏡子裏一看,頓時,鏡子裏面出現了一個一頭污垢的老太,頭髮擰成一股一股的,臉上看不見皺紋,但乍一看,就是個老太,黑漆漆臉上,一雙細長的眼睛,眉毛就好像是粘了鍋煤一樣,點了兩點,扁平的鼻子,鼻毛也是翹了出來,兩瓣乾裂的嘴脣,看不清嘴脣的原色,黑黃的牙齒,牙縫裏還夾着兩瓣不知名的菜葉子。
一聲慘叫,禾苗就倒在了地上。
“這就是我?那個時髦個性的我呢,老天啊,你怎麼就能讓我變成這個鬼樣子呢,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先把自己給嚇個半死!”
禾苗這從椅子上栽倒了下來,連同桌子上的一些水杯碗筷什麼的都掉在了地上了,發出了很大的聲音,外面的雲氏,聽見了聲音,着急慌忙的跑了進來。
堂屋的門上掛着一個門簾子,被雲氏這麼一掀,刺啦的一下就裹在了腳上,將雲氏摔在了地上。
禾苗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狼狽的雲氏,皺着眉頭說道:“你這是做什麼的,慌慌張張的?”
雲氏這才急忙站了起來,指着門簾說道:“娘,對不住了,兒媳在外邊聽到了動靜就跑進來看看怎麼回事的,沒有想到這門簾,纏住兒媳的腳了,所以,就,就?”
禾苗這纔想起了伺候她的大媳婦韓氏了,便說道:“你大嫂呢,不是要伺候我梳洗的嗎?這怎麼就沒有音信了呢?”
“我大嫂,她,摔傷了,讓兒媳來照顧您呢?”雲氏結結巴巴的,一張臉也是跟蠟紙一樣的,嘴脣不住的顫抖着。
禾苗走了過來,發現她離雲氏越近,雲氏就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怎麼了?你怕我?”
雲氏嚇得連看一眼禾苗都不敢,低着頭說道:“娘,兒媳知道的,娘不喜歡我,每次來伺候婆婆都要捱打的,所以,就,就不由得害怕了?”
“大嫂說了,不想以後被婆婆瞧不起的話,就要聽她的,不然的話,以後,以後就,就沒有我的好日子過了?”禾苗明白了,這個大媳婦還知道威脅人呢,可見在這個家裏,二媳婦是被原主瞧不起的。
禾苗一直是看不起那些個欺負弱小的人,聽雲氏說到這裏,她決定改頭換面,讓這個大媳婦從新認識一下她。
“你害怕被婆婆瞧不起?還是說你害怕你大嫂?”
雲氏不說話了,低着頭,無論禾苗怎麼問,她就是不開口。
“好了,你起來,回去告訴你大嫂,就說我說了,我喜歡讓她伺候,讓她現在就過來?”
雲氏支支吾吾的說道:“娘,可是,可是大嫂她動不了,上次摔在了門檻上,膝蓋受傷了?”
雲氏就是個軟弱善良的,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爲韓氏在禾苗面前好好解釋一下,卻沒有想到禾苗瞪着眼睛:“你大嫂的事情就應該讓她來說,是她沒長嘴還是怎麼回事?”
雲氏嚇得低下頭:“是,娘,兒媳這就去喚大嫂前來。”
“站住,從現在開始,你不可以這麼懦弱,對的要堅持,不對的,不公的就要講出來,知道嗎?”禾苗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又對雲氏說了一句。
雲氏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禾苗,點了點頭,出去了。
“什麼?你說娘讓我去?我都這樣了,還怎麼伺候娘?”韓氏趴在炕上,皺着眉頭,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
雲氏低着頭:“娘,娘說了,她習慣了你伺候她。”
韓氏一聽,立即喜上眉梢,開始數落雲氏:“你看看,我怎麼說來,娘不喜歡你這個窩囊廢的,一定是你你笨手笨腳的得罪了娘,你啊,真是給你機會,你都不懂得怎麼利用,你啊,難怪娘總是瞧不起你。”
韓氏從炕上怕起來,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下地換了一雙乾淨的鞋子準備去堂屋見婆婆。
雲氏又說道:“大嫂,我給娘說你撞傷了膝蓋,注意,別,別讓娘看出破綻來了。”
韓氏擺了一眼雲氏:“這個是自然的,還用的你給我提醒,真是的。”
老遠的,就聽見窗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齊刷的腳步聲到了窗口陡然變得緩慢了起來,禾苗一聽,這哪裏是緩慢,分明這個韓氏在故意裝,想讓她這個婆婆知道她受傷了。
禾苗最不喜歡的就是矯揉造作了,這個大媳婦還真的會裝,禾苗端坐在窗口邊,就等着韓氏走進來。
這個韓氏一進門就撲騰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娘,都是兒媳太笨了,不小心摔了一跤,這才讓二弟媳婦來伺候您的,誰知道這個雲氏笨手笨腳的竟會惹娘生氣,兒媳的這膝蓋就算斷掉了,兒媳也要忍着劇痛來伺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