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哪裏有什麼心情做飯呢,這三奎不見了,一家人人心惶惶的,大半夜了點着燈籠到處的在尋找。
里正帶着村民,挨個一家一家的問。
禾苗和二奎坐着村子裏的牛車,來到了村口附近的幾個村子裏,尋找三奎的下落。
村子裏,炊煙裊裊,偶爾傳來一陣狗吠的聲音,於建德一屁股坐在了村口的碾子上,一個勁的抽菸。
里正嘆了一口氣:“現在天色不早了,不如先回去,明個去鎮上找找看。”
於建德的一雙眼睛泛紅,看了一眼裏正,再看看身邊跟着的村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真是麻煩大夥了,這兩天都忙着種莊稼呢,倒是我麻煩了大家,還是早點回去吧。”
這時候,里正的老婆姜氏從家裏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將一張紙條遞給了里正:“你看看,這是我侄子留下來的,你說說,是不是他們倆個一起真的去了外地了?”
姜氏的孃家離陳家溝還有十幾裏地,里正皺着眉頭,拍着大腿說道:“你說說,這些孩子爲什麼就是不省心呢?現在外面饑荒加戰亂,他們這是不知道新疆有多麼的亂呢?”
說到三奎,這個孩子是兄弟幾個中間最爲機靈的,對於建德也是很孝順的,這突然不見了,於建德的這心裏就七上八下的,再加上外面的情況不安定,更加的讓於建德心裏不踏實了。
“他叔,你看看,這個時間已經太晚了,不如我們明個一早去跛子溝問問消息。”
里正這麼說,可是於建德怎麼睡得着呢,但也不能大半夜的讓里正跟着自己奔波,於是,他擡起頭,看着里正淡淡的一笑:“好的,你先回去,真是麻煩你了,明早去跛子溝打探一下情況。”
姜氏的孃家在跛子溝,於建德感覺渾身好像癱瘓了一般,緩緩的走到了家裏。
誰知道,禾苗跟二奎已經出去了。
虎妞聽到院子裏有響動,急忙跑了出來,衝着於建德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於建德的雙腿:“爹,您可回來了,三哥走了,留了字條。”
說着,虎妞將一個字條遞給了於建德,只見字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寫着兩行字:“爹,娘,對不起了,孩兒要去外面闖一闖,家裏沒有什麼出路,請爹孃原諒孩兒的不孝。”
院子裏,靜悄悄的,四奎見狀,上前攙扶住了於建德:“爹,您也辛苦了一天,還是先進屋歇息一會,等一下看看我二哥跟我娘回來怎麼說?”
於建德哪裏有什麼心情,轉身就匆忙出去了。
“虎妞,你過來,跟二嫂呆着,讓你四哥跟爹一起去。”雲氏將腦袋伸了出來。
這個時候,雲氏還沒有喫飯呢,她雖然在月子裏,不能出門,但是心裏卻着急的很,無奈自己一點忙都幫不上。
禾苗帶着二奎,馬車上叮叮咚咚的聲音,過了好久,這纔到了鎮上,這個時候,鎮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偶爾能看見酒館裏亮着燈。
禾苗的心裏猛然一悸:“對了,早知道我們應該畫個你三弟的畫像,這樣找的話比較容易一點,現在就算你進去了,怎麼打聽呢?”
二奎安慰:“娘,您別擔心,說不定就能遇見認識的人呢,您先在這裏等着,我這就去。”
酒館裏,兩個小廝看見二奎,便攔住了:“站住,幹什麼的。”
“對不起了,我想尋找一個人,年輕的小夥子,長的比較俊,一雙大眼睛,穿着一件黑色的衣袍,揹着一個包裹,是陳家溝的人。”
兩個小廝不耐煩的說:”走走走,你擡頭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這種鄉巴佬也能來這地方,趕緊滾。“
二奎就是想打聽消息,沒有想到,竟被兩個小廝給攆了出來。
禾苗邁開了大腿,朝着酒館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那小廝:“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們只是想打聽一個人,爲什麼這麼兇?”
“鄉巴佬,滾開。”
禾苗再次被眼前的這個小廝推了一把,險些撞到了旁邊的石柱子上。
二奎顧不上別的了,上前一腳就將那小廝踢飛在地,那小廝頓時齜牙咧嘴的喊叫開了:“來人!”
這個酒館看起來高大上的樣子,牌匾上清晰的刻着三個字:“夜來香!”
禾苗擡頭看了一眼,冷笑道:“一看這名字,就知道你們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好地方,我們只是想打聽個人,你們竟敢打人?”
其中一個小廝喊叫了一聲,呼啦啦的一羣人拿着棍子從裏面衝了過來,黑壓壓的就朝着二奎撲了過來。
禾苗上前,拍着自己的身板說道:“你們這些狗腿子,竟敢動手打人,信不信我這就去報官?”
聽到門口有人嚷嚷,一箇中年男子出來了,指着禾苗說道:“哪裏來的野東西,大半夜的在這裏瞎嚷嚷,給我抓起來,明日送官府!”
二奎見這個情況,急忙站了起來,擋住了禾苗:“你們要抓就抓我,不許動我娘!”
禾苗的心裏一陣酸澀,她看着二奎,將二奎拉到自己的身後:“別管娘。”
“怎麼了,你們這是王宮嗎?我們只不過來打聽個消息,你們就要打人,這是什麼地方,要抓人,就必須從我老婆子的身上跨過去。”
黑衣男子走了過來,蹲了下來,看着禾苗,一字一句的說道:“哪裏來的死老太婆,竟敢這樣的猖狂,擦亮眼睛,看清楚了,我們這可是夜來香,跟王宮差不多的,公子爺來消費的地方,就你這樣的也配來這裏?”
“給我帶走這個肥婆娘!”黑衣男子喊叫了一聲,禾苗就被幫人七手八腳的給帶走了。
二奎嚷嚷道:“你們,你們就這樣欺負老百姓?我跟我娘就是來找我三弟的,你們就一言不合就打人,難道真的就沒有人管的了你們嗎?”
無奈,胳膊拗不過大腿,二奎就這樣也被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