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九章 不爲良相便爲良醫
    “沒這個意思。”

    尚坤看見老鷂鷹沒伸手,自顧自把手收回,一點都沒覺着尷尬。

    “不過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失望,我本以爲可以直接見到許先生的。”

    這個男人的從容讓老鷂鷹意外,他所見之人都是兩句話不對付便要拔刀,三言兩語壓制不住沒準盒子炮都掏出來,哪有這般舉重若輕的。

    “您別介意,我們家許爺身份太過敏感,實在是不方便前來,別說你們了,我想見一面都難。”

    老鷂鷹張嘴就把自己摘出去了,擺明了是在說‘把咱留下也沒用’。

    尚坤抻了抻身上的中山裝,用手往沙發上一引,問道:“這麼說許先生原本是打算見我的?”

    老鷂鷹都精成什麼樣了,補得防着點這是個套麼?

    是,那竹葉青是好幾年的老關係了,應該值得信任,可要是她也被騙了呢?這年頭啊,最好就是誰也別信。

    “老許啊……”

    “老許?”

    尚坤在瞬息之間就抓住了老鷂鷹的口誤,立即說道:“這麼說許先生應該是年齡在三十五歲到四十歲之間,對麼?”

    老鷂鷹傻了,一個稱呼,怎麼讓人家把年齡段給猜出來了?

    “何以見得?”

    尚坤一邊打茶几上的雪茄盒裏拿出煙來,一邊解釋道:“北滿坐地炮人稱大老許,喝號左手槍王,因被二十四名東北各地坐地炮圍剿反殺十八,一戰成名。”

    “此戰後,北滿再也沒有任何坐地炮踏足,也就成了大老許的地盤。”

    “但此人過於神祕,要不是和張作霖有怨,連續三次刺殺都沒能得手,也不至於讓東北王一嗓子喊來了全境高人要他腦袋。”

    此刻,尚坤將用打火機點燃的雪茄遞給了老鷂鷹:“只是百密一疏。”

    “儘管活下來的坐地炮誰也沒泄露過這一戰的情況,更不曾對任何人提及大老許長相,能從如此苦戰中活下來的,肯定是精壯之年,我已經年過四十了,沒這個自信,初出茅廬的生荒子也絕不具備苦戰經驗……”

    “這纔是我之前斷定大老許在二十五至三十歲經歷此戰的原因。”

    咳、咳嗽。

    老鷂鷹一口煙沒抽好,咳嗽上了。

    尚坤繼續道:“已知地點爲北滿,經過幾年沉澱,此時的大老許應該是三十到四十歲之間,張紅巖之死證明其巔峯期未過,加上姚兄一句老許……反正我是不會爲三十出頭的年輕人冠以老字,那麼以三十五歲爲起始點正合適。”

    他爲自己也點燃了一支雪茄:“姚兄,許先生不肯現身相見究竟是在質疑我們的身份,還是在質疑我們的能力?”

    面對提問,老鷂鷹纔要張嘴,尚坤立即說道:“這些都可以理解,畢竟,我們未曾合作過。”

    “那,不如給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如何?”

    老鷂鷹還能說什麼?

    “請便。”

    尚坤點了點頭:“北滿地區年齡約三十五至四十歲許姓男子共一千五百二十一人,想要從中找出大老許,像大海撈針,起碼我們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去逐個甄別。”

    “可有意思的是,劉大撇子死了,死於刀傷,死在了警察局,從整個案件看,和大老許一點關係都沒有,怎麼看都是我們這些人乾的。”尚坤用手指着自己笑了。

    老鷂鷹卻再也笑不出來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個人不光能調查日本子的戶籍庫,還能查看劉大撇子這種人的資料。

    “別擔心,其實也沒什麼,是少帥在堅持一箇中國的理念時,將東北戶籍向南京政府呈交過。”

    尚坤似乎能看出老鷂鷹的表情代表着什麼,畢竟他根本想自上而下去查一個人有多輕鬆。

    “咱們接着說。”

    “從整體上看,劉大撇子的案件的確和大老許無關,只是,你要由尋找大老許的視角出發,這件事就有意思了。”

    “首先,劉大撇子手裏有一件關於反滿抗日份子動用電報機的案子,這個案件當中的涉案人並無特別之處……引起我關注的原因是……”尚坤自己都覺着巧的說道:“我是打奉天來的,且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女人是登上過奉天通緝令的於秋蘭,現在叫溫婉。”

    “你說,我能不查麼?”

    “這麼一查,她丈夫許銳鋒也就浮出水面了,最關鍵的是,今天來的老鷂鷹竟然是回春堂和馬幫的老闆姚兄,而這個許銳鋒正在姚兄麾下馬幫任職。”

    啪啪。

    尚坤在自己的大腿上連拍兩下,滿臉得意的說道:“姚兄,爲了這點東西,我足足查了半個月,九曲十八彎啊,結果呢,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唰!

    老鷂鷹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如此衝動,伸手拿出了一把槍牌擼子,槍口正對準了尚坤的腦袋。

    “想殺我?”

    尚坤一點都不在意,那兩個護衛連動都沒動過。

    “當年立志‘不爲良相便爲良醫’的姚大夫在入了天王山隨了綹子以後,還學會了殺人是麼?”

    老鷂鷹覺着眼前的尚坤就像一頭根本控制不住的猛獸,從裏到外都透着危險。

    “莫非姚兄覺着我是個威脅?”

    “也對,‘先生’也說我眼神過於犀利,不適合‘潛伏’,容易讓人在人羣之中一眼就盯上。”他嘆了口氣:“‘先生’常說要小心想法,想法會變成言行;更要留心言行,言行會成爲習慣。”

    “現在的我,已經把對日本人的恨當成了一種習慣,並將這習慣融入到血液裏了。”

    他很真誠的看着老鷂鷹:“姚兄,其實你說的都對,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退路。”

    “否則,何必對你要槍給槍,要錢給錢?”

    “你以爲那一整套的蘇式裝備是白拿麼?還是你覺得南京的人都是傻子,什麼都不知道就會任憑你一句‘苦求報國無門久矣’,便掏心掏肺?”

    “我那是惜才。”

    “覺着以姚兄許兄之纔不該明珠蒙塵,在江湖這染缸裏漂泊,這纔是以身犯險、當着你面直奔主題不說一句廢話的原因!”

    “好了,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你要是還沒有下定決心開槍,不如換個果斷一點的人來。”

    尚坤緩緩扭頭看向了辦公室內的一處櫃子,故意提高了音量說道:“你說是吧,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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