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十章 它需要你
    碰!

    櫃門推開時,許銳鋒以蜷縮雙腿的形態出現在了櫃子內,他就坐在那,手裏的博查特已經頂上了堂火。

    “你們倆別動,在許先生面前千萬不能亮出槍來,否則我相信以北滿第一殺手反應速度,恐怕連確定你們是否具備殺意的環節都會省去,直接開槍。”

    尚坤宛如行走在鋼絲上的狂徒,哪怕迎面吹來了狂風,依然在搖擺中感受着刺激。而那兩個保鏢正在全神貫注的防衛着,像是綿陽亮出犄角面對餓狼。

    許銳鋒面無表情,問了句:“你知道我提前到了?”

    “我能動麼?”尚坤似乎並怎麼在乎,只是處於禮貌的詢問。

    老許點了點頭。

    尚坤緩緩起身,走到話匣子前,當他伸手摘掉遮灰布,老許提醒道:“如果你轉過身的時候手裏拿着槍,這屋裏的人都得死。”

    “放心吧,這還不是我用命開玩笑的時候。”

    他很輕鬆的摘掉了話匣子頂蓋,裏面正在閃爍的電子燈展現在了衆人面前:“許先生,這是美國人最新研究出的玩意兒,叫竊聽器,只要我將電線另一端的裝置安好,就可以聽見當前場景內的聲音,還能錄下來。”

    “您還記得我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做了什麼嘛?”

    許銳鋒用空閒的那隻手往耳朵上比劃了一下。

    尚坤接話道:“你說那個叫耳機,被我放在辦公桌的抽屜裏,我正是用那東西在聽魚水歡內錄製好的聲音,這是我們收集情報的方式。”

    許銳鋒想起來了,他在潛入魚水歡的時候,由於翻窗牽扯槍傷曾‘嘶’的倒吸過一口冷氣,那時,正是今早離開家的清晨。

    可老鷂鷹卻立即由沙發上起身,直勾勾走到竹葉青面前,用那雙自以爲看透世俗的雙眼緊盯着對方:“你也是藍衣社的人?”

    竹葉青退後了一步,目光中多少帶點歉意,但聲音依然堅實道:“準確的說,我是南京的人。”

    “沒錯,我們的人在北滿可不止有藍衣社,不過這些並不重要,對吧,許先生。”

    尚坤慢慢轉身,故意高舉雙手示弱,當他看見許銳鋒瞧着話匣子充滿好奇時,解釋道:“你對這東西感興趣?”

    “這其實是咱們老祖宗的發明,早在戰國時期,墨子就已經研究出了‘聽翁’的技術,可以清晰的聽到三十里外的馬蹄聲。”尚坤放下雙手後聳了聳肩:“現在這東西成了人家的‘科技’了,就像是東北明明是我國領土,駐紮在這兒的卻是日本軍人。”

    “許先生,你是一個有本事的人,難道你就對國家的現狀沒什麼想法麼?”

    許銳鋒終於開口了,他把無法以草民身份感知到的內容說了出來,這,是一直憋在內心當中的想法。

    “我想……自由自在的走在街上。”

    “很好!”

    尚坤渲染道:“自由自在的走在街頭,不用擔心站在自己對面的是日本人、德國人又或者任何一個其他國家的人。”

    他向前走了兩步,慢慢縮短了和許銳鋒之間的距離:“這就是‘國家’可以賦予你的安全感,只是,你的想法有些……過於中規中矩了,難道,就沒有更超乎尋常一點的?”

    “啥?”

    “難道你沒想過,不光能自由自在的走在我國領土的街頭,也可以去其他國家看一看麼?”

    尚坤越說越激動道:“比如說日本!”

    “日本?”

    “日本怎麼了?”尚坤一臉憤恨道:“難不成只允許他們扛着槍打過來,我們就不能打回去麼?”

    “別說是日本,只要咱們身後的國家足夠強大,我們可以自由自在的走在美國、德國、英國、法國,任何一個國家的街頭!”

    走在其他國家的街頭?!

    這是許銳鋒連想都不敢想的!

    尚坤又上前了兩步,胸口就頂在博查特的槍口上:“那時,我們強大的國家會保護每一個老百姓,無論你身在何處;那時,中國人的夢想將不會再是走出去學習別人的先進經驗,會有更多外國人以後學者的姿態走進來。”

    “你說的是唐朝。”

    “我說的是未來!”

    許銳鋒覺着肆意暢想的尚坤甚至有些瘋狂,明明自己家的日子還沒過明白,你就開始惦記上人家的國土了?

    可,這個夢怎麼就讓你如此舒服呢!

    要是真有這樣一個國家,而尚坤又是這麼一個國家的人,自己也屬於這個國家,還有什麼開槍的理由。

    許銳鋒把槍放下了,就在這隻言片語之間。

    他急切的問道:“這個國家在哪呢?”

    這就是‘國’這個字眼可以給人和人之間帶來的聯繫,這種聯繫比民族更緊密,比世界更親密,因爲我們同宗同源。

    “沒了。”

    尚坤實話實說道:“僞滿不是國,我甚至都不認爲南京政府操持的中華民國是,但,南京政府是目前我們目力所及中,拼盡全力想要去保持這個國家完整性的存在。”

    “是,我們現在還很弱小,麾下也都是軍閥拼湊起來的軍隊,可你在這片土地上還能找到另外一個願意爲國人發生的政府麼?”

    “沒了。”

    “要是連南京政府都沒了,那這個世界都太可怕了。”

    許銳鋒夢見惡鬼索命都沒覺着這麼恐怖過,可尚坤的幾句話就將這種情況描述了出來。

    “到了那時,街頭將到處都是被殘殺的國人,卻沒人敢管;”

    “你我將看到一雙雙渴望拯救的眼睛,偏偏無能爲力。”

    “沒有了國,我們就得談論關係,只要我不是你的三親六故,就算鬼子把持刀扎進了我肚子裏,你、你、還有你,都會選擇閉眼!”尚坤指着許銳鋒、老鷂鷹、竹葉青在放聲嘶吼。

    接着,他滿臉無奈:“我還不能怪你們,因爲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關係這兩個字可以將我們緊緊聯繫在一起,也能讓我們瞬間變得冷漠。”

    尚坤沉重的呼吸着:“兩個月前,一支奉系殘餘力量在濱綏圖佳被日軍圍住,周圍山匪遍地、綹子扎堆,但,兩百名全副武裝的抗日力量在被圍困了足足四個小時期間,這些土匪沒有開過一槍,最終,這支部隊全員戰死,無一人投降。”

    “這不怪他們。”

    “更不怪在日本侵佔東北後,沒有奮起反擊的老百姓。”

    “這羣人是在封建荼毒下生長起來的,在他們眼裏,老張家的人一沒了,他們連爲誰而戰都不知道,這才令李邵陽那位國學大師慘死街頭。”

    他慢慢走向了許銳鋒,竟然大膽的伸手去摸老許的槍,老鷂鷹看見這個動作後已經瞳孔放大,準備隨時看見血濺當場時,北滿第一殺手只是稍微緊了緊手。

    尚坤將博查特捏在了手裏,速度緩慢的卸下堂火……

    “老許啊,我來北滿不是讓你拿槍指着的,我是來告訴你這個國家儘管已經沒了,我們還能再建,而重新從破瓦寒窯中拼湊起來的‘國’將不再屬於皇帝,更不屬於任何姓氏,他屬於全國民衆,包括我和你。”

    “它叫中華民國,由國民政府領導,就連少帥都願意在這面旗幟下堅持‘一箇中國’的理念,改旗易幟。”

    “現在,它陷入危機了。”

    “它需要你了。”

    “老許,你願意在這個時候把手伸出來,幫自己的國家一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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