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十章 加餐錢,還了!
    曲光最近有點飄,不是形容,是真事。

    他就覺着自己這雙腳甭管踩什麼地方都軟綿綿的,耳邊盡是阿諛奉承。

    “曲老闆,曲爺,您早啊。”

    北滿最繁華的街頭,曲光帶着二迷糊剛從車上下來準備去六國飯店開開洋葷,迎面就撞上來一位同爲商界的翹楚,那人對曲光是卑躬屈膝雙手抱拳,滿臉笑意的打着招呼。

    曲光很受用,微微點了個頭,連話都沒說,擡腿就進了六國飯店。

    這對曲光來說不算什麼,最近他在北滿的火熱程度已經讓此類事件成爲了常態,那些想要車皮的,想要和日本人打通關係的,到了自己面前都會主動變成孫子,說的都是拜年嗑。

    曲光呢?

    也慢慢習慣了,初嘗北滿坐地炮滋味的他,甚至忘了當初在憲兵隊地牢時的慘狀。

    餐桌前,曲光穿着西裝還把餐巾布的一角紮在了領口,面前擺着德國廚師剛剛烹飪出來的牛排,可他怎麼瞧着都不對勁兒,右眼皮還直跳,一擡頭,面前正擺放着手下隨手送上來的報紙,上面清清楚楚印着許銳鋒被任命爲北滿監獄典獄長的新聞。

    他好像明白毛病在哪了。

    “二迷糊。”

    “爺。”

    身後,二迷糊湊了過來,在他背後彎着腰回話。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曲光伸出手用手裏的叉子一指報紙,二迷糊順着一瞧,撓了撓頭:“爺,這都好幾天之前了。”

    那場聲勢浩大的新聞發佈會曲光並未參加,主要原因是三木給了他一張通行證,令其可以將違禁品藏在原木中運出東北。有了這張通行證,曲光就像是打開了金庫的大門,全國各地的大亨、大耍紛紛致電恭賀,並要求與其做買賣,連上海灘的永鑫公司都驚動了。

    曲光美啊!

    你許銳鋒登頂北滿,不過是東北二十四名坐地炮給喝號,瞧瞧咱,這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再加上老許當上監獄長以後徹底老實了,曲光就更明目張膽。

    以前他怕許銳鋒,是因爲一個在明一個在暗,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會被打黑槍,現在他不怕了,你都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了,你還敢幹啥?最重要的是,親手赦免他的三木彷彿對這位大老許並不感冒,曲光在隱隱約約間摸到了一絲態度,就像是他和老許發生衝突這位鐵路署的署長也會站在自己這一邊一樣。

    “獄裏,有咱們的人麼?”

    二迷糊看着曲光揮手攆走了在旁邊伺候的服務員,此時被包下來的餐廳內只剩下他們時,問道:“爺,您想咋弄?”

    “咱們跟他的樑子,解不開了吧?”

    曲光指了指報紙,二迷糊硬生生點了點頭後,他繼續道:“原本他是北滿坐地炮,這座城裏唯一的爺,可我帶人去了魚水歡,不光弄倒了藍衣社,還害了竹葉青。咱是幹什麼去的?爲的就是他許銳鋒!”

    “他但凡叫個老爺們,也不會放過了我。”

    二迷糊沉思着。

    “這時候他大老許投降了三木,在北滿監獄養精蓄銳,要是有一天羽翼豐滿了,第一個打誰?”

    二迷糊突然看向了曲光,他緩緩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有仇不報非君子,忍痛十年不小人!”

    “爺,那可是許銳鋒啊。”二迷糊明顯有些忌憚老許的名號。

    曲光爲他減緩壓力說道:“是許銳鋒,不過是瘸了腿的許銳鋒,一身傷的大老許。”

    “鬼子禍害人的方式你沒見過麼?”

    “他許銳鋒打憲兵隊出來,還能和以前一樣?我咋這麼不信呢。”

    “從前,咱忌憚大老許的伸手,顧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偷襲,如今他都在明面上了,我還怕什麼!”

    “爺!”二迷糊非常慎重的說道:“那藍衣社要是再回來……”

    “藍衣社就算是再回來,第一個宰的也不是我曲光,而是他大老許這個叛徒。”

    這時候二迷糊算是完全懂了,許銳鋒只要不死,那就是曲光的一塊心病,他是既擔心某天夜裏報復性的黑槍、又害怕此人爭寵之後成爲三木眼中的紅人踢他出局,只有弄沒他,這種局面纔不會出現。

    “紅黨那邊?”

    “我連藍衣社都不怕,會怕紅黨?更何況最近這些年,你聽過日本人戰敗的消息麼?照我看啊,日後這中華文明五千年的底蘊恐怕就不復存在了。”

    曲光端起洋酒抿了一口,神色中竟然帶出了一些稍有的哀怨,彷彿在爲整個國家哀悼。

    “這件事你去安排吧,我只希望聽到好消息,不在乎花多少錢,懂麼?”

    ……

    “放風!”

    一聲呼喊,閘門打開,獄警拎着槍站在鐵籠子旁邊眼看着犯人往裏進,可他們的心思卻根本沒在這兒。

    “唉,你們家那口子今天出城沒?”

    “能不去麼!家裏都快斷糧了,再不去,誰活得起?”

    鬼子的封城,讓整個北滿的老百姓都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除了天上的太陽,地面上的活物就沒有安好的,許銳鋒甚至親眼看見監獄裏的耗子被餓死,這是什麼世道……

    當犯人都進入了鐵絲網內,以四寶子爲首的幾名死囚託枷戴鎖從監牢裏也走了出來,這是規矩,死囚得後囚犯一些時間進入放風場,而且要枷鎖齊全,怕的就是他們惹是生非,這幫玩意兒一旦想禍害誰,獄警就算開槍阻攔有時候都攔不住。

    “四哥!”

    “寶兒哥。”

    “四寶,讓你出來了?”

    他這一出來,放風場上的犯人紛紛打着招呼,瞧那意思,四寶子在這兒很得人心。

    “四哥,你咋出來了,和鄭緣的仇,解了?”

    四寶子聽聞此言猛一甩頭,大腦袋晃動間連腮幫子上的肉都在抖的喊道:“解他媽!”

    “只要給我機會,你看我敢不敢弄死他!”

    他這一嗓子,整個放風場上正在活動的犯人停下來一多半,一個個驚懼的望着此人。宛如叢林中響徹雲霄的虎嘯傳來時,令所有生靈全都聞腥風而側目。

    只是,他這輩子怕是也沒有機會了,畢竟籠子裏和籠子外是兩個世界。

    “四哥。”另外一個帶着鐐銬的死囚湊了過來,一臉陰損的說道:“要不弄死倆普通獄警出出氣?”

    “扯!”

    “哥幾個還剩幾天陽間的日子了?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願意給咱花倆錢兒的典獄長,你打算把這點爲數不多的好日子也送回去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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