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十三章 太氣人了,我得親手殺了他!
    葫蘆口。

    月色纏頭,銀白色的月光覆蓋下,是許銳鋒那張陰影半遮面的臉。

    他單人獨騎站在葫蘆口,把手肘搭在馬鞍上,用手託着下巴向葫蘆口內瞧去。

    這地方,味兒不對。

    百分之百不對!

    之前有日本人的地方都什麼樣?

    那都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你中國想靠近的時候不等說話,保證先鑽出一隊外圍的僞軍來叫罵一番,等再往裏走,但凡看見日本人那就算要開打了。

    這兒呢?

    許銳鋒就站在葫蘆口之外,根本沒人搭理他,鬧呢?

    合着你們那羣日本子出出進進往葫蘆口裏鑽,是來遊山玩水的?

    呱、呱。

    幾聲老鴰叫從頭頂傳來那一刻,許銳鋒仰頭想天上看了一眼,隨後,他雙腿一夾,催促胯下馬一聲:“駕。”

    那匹馬晃悠着屁股慢悠悠的邁開了腳步,向葫蘆口走去。

    “八月呀,秋風瑟瑟冷颼颼啊,王二姐坐北樓好不自由啊~”

    “我二哥,南京啊去科考,一去六年沒回頭,想二哥我一天啊,喫不下半盆飯,我喝不下一桶粥啊~”

    邊走邊唱,許銳鋒慢慢悠悠從葫蘆嘴走了出來,眼前是偌大的一片平原,此處房屋林立,綠植叢生,像是一座城,大的根本望不到邊。這別說是裏邊住着一村的村民了,就算是說當年諸葛亮埋伏司馬懿的地點就在這兒,那老許都沒準能信,因爲這地方指定能裝下司馬懿的兵馬。

    “半盆飯,一碗粥,瘦的二姐皮包骨頭啊~”

    “這胳膊上鐲子戴不了,滿把戒指打出溜~”

    “頭不梳臉不洗,小脖子好像那個大車軸啊~”

    剛要唱到高腔,村裏出來一個人,領着狗出來的,那狗挺葬性,嗷嗷竄着叫,可當那人到了許銳鋒跟前,老許只是瞪了它一眼,那挺俊的一條大黑背跟讓誰咬了後腳跟一樣,縮着身子‘嗚嗷嗚嗷’嚎上了,拽着繩子就往回扥他的主人。

    “唉!”

    “黑龍!”

    “你大爺的,這畜生今兒怎了這是。”

    有一種人,天生能降狗,這種人身上長着滲人毛,不光人見了怕,狗見了都哆嗦,這說的就是老許。

    那人好不容易把狗拽到了許銳鋒的馬匹近前,仰着脖子問了一句:“外鄉的?”

    “啊。”許銳鋒答道:“走半夜實在走不動了,尋思找個山洞避避風,誰知道順着峽谷進來,竟然看見了這麼個村兒。”

    “大爺,村裏有大車店沒有,歇歇腳。”

    大爺回頭看了一眼,低聲說道:“孩子,現在轉身,快走,這人不是人待的地方,快。”

    “爲啥?”

    大爺說道:“我們這兒……”

    他話還沒說完,‘嘡啷啷’銅鑼聲響,村裏‘呼啦’一下鑽出得有一百多人,個頂個在九月末披着棉衣,腳上穿的都是皮毛外翻的棉烏拉。

    這種鞋,最早是窮人爲了禦寒,用烏拉草做鞋墊、做內襯製出的鞋,後來,乾脆就連鞋名都起了諧音,叫着叫着就叫白了,有些人也叫棉霧樂,實際上應該是烏拉。不都說東北有三寶,人蔘鹿茸烏拉草麼。

    如今,這些是典型的綹子裝扮,如果在森林裏遇上一幫身披獸皮、腳蹬棉烏拉的人,甭問,肯定不是獵戶,獵戶都走單幫,那必然是綹子。

    “我們這兒啊,鬧匪!”

    這幫人一出來,村落中的衚衕裏,一個騎着搞頭大馬壯漢也出現在了許銳鋒眼前,他旁邊還有個心甘情願爲其牽馬,這小子一臉冷漠,似乎這個世界上沒什麼事能引起他的興趣來。

    “呦,我當是誰呢,這世界可真小,許當家,咱在這兒又見面啦。”

    許大馬棒看着許銳鋒的眼睛都能瞪出血來,手裏拎着根破棒子往前一指說道:“許銳鋒,之前北滿一別,你沒想過會有今天吧?”

    “在哈爾濱,我四個兒子折你手裏,你一個都沒放過的時候,你也沒想過會有今天吧?”

    “我們家的莊子,讓你連搶帶砸的時候,你也沒想過有今天吧?”

    “我許大馬棒在綠林道上摸爬滾打一輩子了,竟然讓你砸了窯,狗日的,你是不是以爲天底下就你一個喫生肉的!”

    許銳鋒依然在馬上坐着,那個牽着狗的老漢正在慢慢的往旁邊退,將整個空場留給了他們倆。

    老許看着他:“你可能不太瞭解我。”

    “哦?”

    許銳鋒一字一句說道:“你那四個兒子要是我殺的,以我的風格,絕不會把隱患留到現在,當你最後一個兒子死完,下個目標就輪到你了,還能等着你來找我?”

    “不過也無所謂,你說是我殺的,那就是我殺的,直接說,想怎麼着。”

    “我想怎麼着?”

    許大馬棒恨得牙根直癢癢,緊咬着鋼牙,話都從牙縫裏往外呲的說道:“我想把你磨碎了熬湯,把你扔鍋裏榨油,把你骨頭渣子喂狗!”

    “許銳鋒,這還不算完,你老婆,那個女紅黨千萬別回東北來;你那個同夥老鷂鷹最好也別在踏足這片土地,否則,我連他們倆也不放過!”

    “我會把老鷂鷹扒光了扔到山裏活活凍死;把你女人潑上蜜夏天吊在樹上!”

    “我……”

    許銳鋒一揮手:“得得得得得……”

    他給許大馬棒甩回去一串‘得’字,這種說話的方式,恐怕只有東北人能理解,那是要不耐煩到了一定程度纔會說出這種話來。

    “我跟你過家家呢?”

    “又我媳婦又老鷂鷹的?是不是接下來,你還得回家找你娘說我揍你了?”

    “挺大個老爺們,痛快點,一句話,你想咋地!”

    給許大馬棒牽馬的男人走了出來,站在倆人中間問道:“你是許銳鋒?”

    許銳鋒看了他一眼:“我不是。”

    “我是你二姨夫。”

    “你二姨讓我給你帶話,說你個小兔崽子再敢開牙,我給你後槽牙都掰它!”

    許銳鋒都讓這羣土匪給氣樂了:“許大馬棒,你手底下這羣人哪學的這些啷噹兒話?有事說事不會麼!”

    “哎呀我艹嘞……”

    許銳鋒回頭就給了他一句:“瞧你稀罕那玩意兒,雷纔多大個眼兒?你也不怕崩着!”

    奶頭山的迎門梁一口氣差點沒憋過去,轉頭看着許大馬棒:“當家的,這操蛋貨嘴太損了,我得親手插了他,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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