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十四章 繳槍不殺!
    “你等一會!”

    許銳鋒在那迎門梁回頭請命的時候忽然叫停道:“許大馬棒,我問你個事。”

    許大馬棒看着他。

    “我問你,這葫蘆口平時出出進進的日本子,都哪去了?”

    許大馬棒左右看了一眼,滿臉都是狐疑的問道:“許銳鋒,現在是我的人把你給圍……”

    許銳鋒點頭道:“我知道啊。”

    “那他媽我的人把你給圍了,你掉過頭來問我話是麼?”

    “不能問麼?”

    許大馬棒氣的,衝着自己的迎門梁一指許銳鋒:“整死他,一口氣兒別留!”

    迎門梁轉過身,甩手扔出一物,那東西在月色下銀光閃閃,旋轉着扎到許銳鋒馬蹄子底下。

    嘣~

    刀身在不停抖動中,匕首的身形已經展現無遺。

    “姓許的,在有圍牆的城裏,你算個人物,可咱也不差,在這沒有圍牆的山裏,你打聽打聽,我奶頭山迎門梁,夠不夠格跟你擺下身段‘撂叉子’!”

    看着地上的匕首,許銳鋒打馬上蹦下來了。

    “這要是別人,真沒這個待遇,唯獨你,咱老許得給你這個面子。”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許銳鋒絕不可能不知道對方的底細。綠林道上,能叫的響只有四大炮頭,眼前這位,奶頭山迎門梁就是其中之一。

    他姓胡。

    “老胡啊,咱倆呢,沒啥深仇大恨,犯得上‘撂叉子’麼?”

    撂叉子,和對槍差不多,撂指撂倒,叉子,就是能插進鞋裏、綁腿的腿叉子,一般都是匕首形狀,並非是叉子。所謂撂叉子,就是一人發一把刀,在極近的距離內對刺,這是玩命啊,比鬥狠那種從身上割塊肉下來,更血腥也更直觀。

    老胡冷笑了一聲,打腰裏拔出匕首順着刀刃舔了一下,當刀刃上滴下鮮血,那老胡也跟喝了血一樣,滿嘴直流。

    實際上他就是故意舔刀刃的時候把舌頭割破了,爲的是讓自己更清醒也顯得更加兇狠。至於爲什麼非得來這麼一下,原因也很簡單,老胡抽大煙,平日裏抽的稀裏糊塗,真到了拿勁兒的時候,不給自己弄精神點,命不沒了麼?

    “到了這個節骨眼,你許銳鋒也有打怵的時候啊?”

    他笑了,隨後傳來了是整個奶頭山崽子們的笑聲。

    許銳鋒則一彎腰,伸手把匕首從地上拔出來,用拇指上的指甲試了試刀鋒,一瞬間,伸出右手說道:“綁上。”

    奶頭山的小崽子走了過來,將許銳鋒遞出的右手和老胡的左手綁在了一起,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十分肯定他們即將看到一副殘忍畫面。

    兩個拿刀的高手,將雙手綁上,那還好得了?你只要一用勁兒,對面馬上就能知道這是閃展騰挪,根本沒有出其不意;即便是給人紮上了,對面也完全有時間來進行反擊,弄不好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奶頭山的崽子壞啊,他捆許銳鋒和老胡手腕子的東西都不是繩子,是牛筋,這玩意兒不碰着夠格的肉票土匪一般不用,繫上想解開得費老勁了。

    “許銳鋒,你不猖麼?嘴不厲害麼?一會兒,我刀刀奔你嘴上扎。”

    老胡一個馬步往壓,把手臂繃直了身子往後墜,這樣,能最大限度的和對方拉開距離,使對方臂展不夠直刺自己的範疇,一看這就是老手,那都在生死搏殺裏積攢出多少經驗了。

    許銳鋒呢?

    站在原地沒動,只說了一句:“唉,你信不信我一嗓子就能嚇死你?”

    “別放屁!”

    老胡才罵出一句,許銳鋒用刀刃往懸崖頂上一反光,喊道:“弄他!”

    黑夜裏,夜風冷冷的懸崖,一個身形猛然間站了起來!

    她端着槍,身後是大半輪圓月,一頭短髮被風掀動時,目光只瞟了一眼髮絲飄動的痕跡,立即拉動槍栓,順着這把春田步槍的機瞄準星鎖定了一百多米外,下方峽谷內的人影——啪!

    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叮!

    一百多米,子彈在這段距離內化作一束火光,最終在老胡持刀手上炸出火星,將那把刀崩飛了出去。

    老胡疼的一攥拳頭,咬着牙憋了一口氣:“嗯!”

    鮮血順着這隻手往外冒,手上的傷口證明着剛纔那顆子彈並不是直接擊中了匕首,而是搭在了他的手上,將手掌擊透後,再撞擊匕首握把,撞出的火星。

    步槍,一百多米外精準射擊有多難,在場沒有一個人不知道;

    步槍,在一百多米外,沒有瞄準鏡光靠機瞄擊中目標手掌有多難,這種事,恐怕只有許銳鋒一個人知道!

    因爲他叫左手槍王,他打小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

    如果廚師不是和自己一樣,被誰逼着每天靠子彈生往出喂,還得有絕對恐怖的懲罰作爲自醒,絕不可能有今天的成果。

    這不是誰告訴你什麼風速下應該如何調整的問題,而是要在一次次的射擊中,進行類似於頭髮絲那麼細小的微調才能達到的效果。

    沒有恆心行麼?

    “姓許的,你不江湖!”

    老胡才罵了一句,許銳鋒笑呵呵的揮了揮手:“我早不是江湖人了,我跟你扯什麼江湖?”

    哪個江湖人會來這葫蘆口,打這個沒什麼油水的村子?!

    此刻,許大馬棒鼻翼在不停的抖動,他腦子裏閃過無數個念頭,可還是試探性的說出了心裏那句話:“許銳鋒,你以爲在上邊埋伏了一個槍手,就能唬住咱們奶頭上二百多號人?”

    許銳鋒隔着老胡看向了許大馬棒,他還端坐在馬上,還是一副大當家的氣度。

    許銳鋒又喊了一嗓子:“你們就這麼看着,我仰着脖子和他說話啊?”

    另一側山崖頂端,一個壯漢站起,端着一挺捷格加廖夫DP28,直接摟火——噠噠噠噠噠噠!

    子彈殼順着山崖往下滾落,土匪們的腳前不斷有被子彈崩飛的土跡,彈坑順着人羣繞了一圈最終繞到許大馬棒身下那匹馬前方時,四寶子槍口往上一臺——噗噗。

    兩發子彈瞬間扎進了馬脖子。

    馬可比人好瞄準多了,那匹馬慘叫一聲翻身栽倒,許大馬棒都來不及反應,一個前趴打馬上摔落,前胸着地時原本還擡着腦袋,可往前一搶,腦門‘碰’一下就砸在了地面上,再擡頭,滿臉都是土,鼻樑子都卡破了。

    許銳鋒低頭看着許大馬棒,又回頭看了一眼周遭想要上前卻被子彈全部逼退的土匪,伸手把刀往地上一扔‘當’一聲,將其扔在地上後揉了揉脖子在看向眼前的奶頭山霸主說道:“這回得勁兒多了。”

    他走到許大馬棒旁邊,緩緩蹲下說道:“一個人可能真嚇唬不住你,唉,那要是三百多人呢?夠用不?不夠,我再給你加點,沒事,只要你說話,今天我都滿足你。”

    話音落下,兩側懸崖頂端所有抗聯的戰士都站了起來,一個個端着槍看向下方,大喊:“繳槍不殺!”

    繳槍不殺。

    這四個字聽着就提氣,只是許銳鋒沒想過這四個字會在日後的十幾年徹底貫徹整個戰場,到處都有這樣的聲音迴盪,那,是多少人用命換回來的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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