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三十二章 話是攔路虎
    “還嘚瑟呢!”

    在日本人攻上來之前,郝老歪瞧着正呼喊的饞破天兒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明明是他招惹的禍根,這時候他蹦躂上了。

    饞破天兒瞪着他問了一嘴:“我蹦躂咋地啊?”

    “我知道你郝老歪,你就是看我在咱們爺身邊嫉妒麼!”

    郝老歪憤怒道:“我嫉妒?”

    “我嫉妒你?”

    “你都快完犢子了,我嫉妒你幹啥!”

    “誰快完犢子了!”

    郝老歪將饞破天拉到一邊說道:“我問你,咱們看最好的結果是啥,咱爺將所有鬼子都幹躺下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論功行賞啊,那還能是怎麼?”

    “就賞就得有罰吧?不管怎麼說咱死了這麼多人,這是誰造成的,你饞破天兒心裏是不是得有點數?”

    “現在啊,打起來之前的事不說了,說打起來以後,你饞破天兒在打起來以後做過啥貢獻?啥也沒幹吧?就算是咱們爺有心袒護你,想給你找個功過相抵的機會都開不了口啊,萬一老楚真追究起這次戰鬥的責任,把你崩了,冤枉你不吧?”

    還……真不冤枉!

    這抗聯啊,講究什麼事都一碼歸一碼,沒有上級命令,私自調動部隊,那是上頭的罪過,可明擺着能讓日本人離開,卻因爲偷了一幅畫使日本人開始搜查整個村落,那饞破天兒難辭其咎。光這一個罪名,給他綁起來崩了是一點毛病沒有……

    饞破天兒這一沉默,郝老歪歪着嘴衝旁邊人說道:“怎麼樣,不嘚瑟了吧?”

    你聽聽他這個外號,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能聽麼?

    這位嘴裏有天上的飛機都不帶聊地上汽車的,扯起犢子來敢說自己六舅是當今皇上的四太姥爺,還能給你圓出輩分表來,那是一般戰士麼?

    郝老歪就是看不慣饞破天嘚瑟的樣,想打擊打擊他,結果,把話說饞破天兒心縫裏了。

    “老郝,那我現在該怎麼整?”

    老郝是順嘴胡說,半真半假的說道:“聽見外邊的日本人喊話沒有?那肯定是個當官的,話說蛇無頭不走,你啊,現在翻牆出去,把那喊話的日本人幹了,這是不是大功一件?有了這份陣前斬將的功勞,咱爺跟老楚那給你開脫,是不是也能張開嘴了?”

    郝老歪太瞭解饞破天了,饞破天兒都不是死囚,是從監獄裏跟着大隊集體跑出來的,當時的許銳鋒也沒工夫挨個看誰犯的是死罪,這纔將他帶到了抗聯。後來經過接觸,郝老歪才知道這小子是人大膽小,整天說大話使小錢兒,還不如自己呢,他打定了主意饞破天兒絕對不敢去,自己的幾句話就能讓對方再次陷入沉默,這才張嘴說的。

    結果……

    噌。

    饞破天兒將攮子拽出來了。

    那年月,小偷身上都備着傢伙,就算讓人摁住收了,也得掙巴掙巴。

    下一秒,饞破天往起一蹦,單手扣住院牆,翻身就跳了出去。

    郝老歪眼看着這一切發生,再想攔可就攔不住了:“唉,你幹啥去……”他伸手一抓,直接抓了個空,隨後,是滿場的沉默,周圍的幾個人都盯着郝老歪。

    “有子彈的,把子彈給身邊槍法最好的……”此時許銳鋒下達了準備戰鬥的命令,一切,發生的如此突然。

    郝老歪使勁兒嚥着唾沫,這饞破天跳出了院牆要是害怕跑了也許還能活命,要是真奔着日本人當官的下傢伙,這不得把命扔裏麼?外邊好歹叫一千來號日本子啊,你一個人兒去,人家一人一口唾沫你就死了!

    饞破天兒已經無法探究郝老歪的想法了,他不想離開許銳鋒,也不想離開抗聯,伸手往人家錢包裏偷了這麼多年,還從沒有把日子過得這麼應當應份過,他現在已經不是‘鉗工’了,是正兒八經的抗日,哪個高哪個低還能不明白麼?

    可郝老歪說了,想要讓許銳鋒替你開口求情,那你得拿出點真東西來,總不能讓人空口白牙吧?

    饞破天兒覺着,郝老歪說得對!

    他覺着郝老歪說的對!!!

    這世界上最害人的就是話,因爲說話的人不用負責任不說,還特別容易把人繞進去。

    饞破天順着村落裏的房屋邊緣借廢墟遮擋一點點往村子裏爬,他看見了日本人順着三條衚衕往前跑,看見了這些人從衚衕口衝出來,自然也聽見了那個日本人的呼喊聲,當鎖定了聲音來源方位後,趁着別人不注意,爬起來一個箭步就衝過了廢墟,藏到了其中一處院落裏。

    到了這兒,他是一步出不去了,周圍日本人很快鋪滿了所有通道,耳邊只聽得一句日語:“衝鋒!”響起,日本子都化身爲野獸,怪叫着往出衝。

    “衝啊!”

    “爲了天皇!”

    “玉碎!”

    饞破天兒連看一眼都不敢,就這麼站在前後,甚至呼吸都減弱了許多。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戰場上槍聲四起,估計是許銳鋒和日本人幹起來了,此刻,那個日本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了來:“奪回炮兵陣地,衝着崖頂兩端開炮!”

    饞破天發誓,他一句日語都聽不懂,緊張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兒了,現在就跟無頭蒼蠅一樣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幹嘛……偏偏在此時——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崖頂傳來了一片機槍聲,饞破天回頭望去的一瞬間,只見山林覆蓋處,一條火舌在不停吞吐。

    他趕緊探出眼睛望了一眼,眼前,是蹲在牆根兒底下的一名日軍中隊長和身邊幾名日軍,機槍子彈打斜從空中落下時,大部分都被牆壁遮擋,打的牆頭土四散紛飛,彷彿連空氣中都飄散着顆粒。

    “保護隊長!”

    兩名日本士兵撲到了中隊長身前,他們要去遮擋的是機槍子彈,偏偏崖頂上傳來鬼魅般的步槍聲——砰!

    一刻子彈直接貫穿日軍的胸膛,穿透其身軀後,子彈變向打到了日軍中隊長的耳朵上!

    給那鬼子疼的:“八嘎!”

    叫罵不停。

    “中隊長,我們必須馬上更換位置!”

    “所有人保護中隊長撤離!”

    很顯然,日本人也明白了指揮的重要性,開始圍城人牆簇擁着這名中隊長撤退。

    此刻,崖頂的機槍徹底來了機會,四寶子端着槍趴在草叢中再次開火。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當前面數名日本士兵被擊倒,那日本軍官已經完全露出身形時,機槍陣開始火力覆蓋到了四寶子面前的懸崖上,一陣槍響逼得他縮了回去。

    那軍官也不猶豫,一腳踹開房門直接衝進了院落,剛一進來,饞破天兒就和這日軍中隊長四目相對,目光粘到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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