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二章 此一時彼一時
    “老許!”

    北平站門前,當老鷂鷹趕着驢車看見了正朝自己奔來的老許,這老頭偷着轉過身用衣袖沾了沾眼角。

    許銳鋒過來都不等老鷂鷹轉身,打背後將其攔腰樓主,挺着肚子將人給抱了起來,放下之後,在火車站涌出的人流中哈哈大笑:“老登,沒出息啊,狗剩子見我都沒哭,你咋還流眼淚兒了。”

    老鷂鷹那首在空中依靠腕子甩動了一下,撇過頭去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可那表情分明再說‘去一邊去’。

    此刻,幾名僞軍揹着槍從身邊走過,老鷂鷹趕緊拉着許銳鋒慎重的說道:“快,先上車,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許銳鋒連日本人都沒放在眼裏,更不可能拿狗子當回事,不在乎的回道:“你這是咋了?”

    老鷂鷹伸手一指:“皇協軍。”

    皇協軍?

    這聽着不像是老鷂鷹的口吻啊,這貨在北滿囂張的時候,除了自己哪用正眼兒看過人?

    老鷂鷹也不囉嗦,將許銳鋒摁在驢車上說道:“趕緊,邊走邊說,邊走邊說。”

    許銳鋒帶人上了車驢車,老鷂鷹揚鞭催動毛驢,緩慢的從北平站,向城外走去。

    路上,許銳鋒問了一嘴:“老鷂鷹,你咋回事?在火車站那是……”

    老鷂鷹伸手攔了他一句說道:“嗨,此一時彼一時了。”

    “啥意思?”

    老鷂鷹轉回頭,一條腿翹在車轅上說道:“你知道我帶着狗剩子在老家這段日子都幹了啥麼?”

    “上學?”許銳鋒想都沒想便問了一句。

    老鷂鷹一愣:“你咋知道?”

    “這不廢話麼?我在東北,在老鴉窩,老楚用的就是這個路子,給所有人圈一個小屋裏,教讀書教寫字兒,給好幾個北滿監獄的死囚都快教成讀書先生了。”

    老鷂鷹搖了搖頭:“我們學的,和你們不一樣。”

    “你們學啥?”

    “學日本。”

    “啥?”

    許銳鋒剛要動肝火,就讓老鷂鷹的下句話給壓了下去:“學知己知彼。”

    “遠了不說,老許,你知道日本和咱們差距有多少麼?”老鷂鷹侃侃而談道:“我也是去了老家才明白了,咱們兩個國家,差老鼻子了!”

    “那屁大點小地方,自明治維新以後,當兵已經成爲了一種榮耀,在他們的國家裏,得學習好的纔有機會當兵,學習不好的,連摸槍的機會都沒有。咱們呢?得說服、得教育、得哄着,你要是手裏沒槍,就算招來了兵,都得聽閒話。”

    “再說槍法,整個華北戰場上,日本人的槍法準極了,百米之內固定靶百發百中……”

    切~

    四寶子不愛聽的發出了一聲感嘆音,許銳鋒也冷笑着看向老鷂鷹說道:“別的你替日本人吹,我就不張嘴了,槍法?老鷂鷹,你怕是不知道我們在東北都幹了啥吧?日本人的槍法,也就那麼回事。”

    老鷂鷹解釋道:“老許啊,那是因爲日本最精銳的人馬都在從東北派遣到了華北戰場和華東戰場,在這兩個戰場上,日本經過長期培訓的士兵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而如今的東北,全都是後補充進去的兵源,這些新兵的培訓時間遠沒有原來老兵長,有些甚至都沒經歷過戰爭的洗禮。”

    “而他們真正的主力有多兇悍,你也不是沒見識過,當年你被抓進憲兵隊的時候,所遭遇的日軍,便是日本人的精銳。”

    經過老鷂鷹這麼一說,許銳鋒還真覺察出了一些不一樣,自打盧溝橋出事和淞滬戰役打響,東北的日軍有了一定素質上的下降,那些日本人身上沒有當初的兇悍,他幾乎也沒在見過捨生忘死的自殺性進攻……

    想到這兒,許銳鋒還真聽進去了老鷂鷹的話。

    “剛纔你不是還問我爲什麼躲着那些皇協軍麼?覺着僞軍沒什麼戰鬥力是不是?”

    “我告訴你,這僞軍主力一共有四支,像和平建國軍、僞滿洲軍、僞蒙古軍與剛纔咱們看見的華北治安軍。”

    “爲了組建這些僞軍,日本人光軍校就開了兩個,就在通縣和清河,一個叫華北路軍軍官學校、一個叫華北路軍憲兵學校,這倆學校目前都沒有開始招生,處於基建階段,但是日本人的心思,你怕是能明白吧?”

    “一開始日本人來東北招漢奸的時候,那是是人就要,可現在,當漢奸都是有門檻的,也就是說,我中華大地上的很多人才,未來都會成爲他們積極培養和招收的一份子,當這些人一旦爲了前途、金錢開始真正爲日本人效力的時候,那纔是最恐怖的時刻。沒準到時候我們老祖宗留下千年智慧,會成爲他們打擊中國人的武器……”

    許銳鋒回頭用意頗深的看着老鷂鷹,問道:“老登,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老尖!”

    他用了一句江湖黑話,確定了其可信性,也說明了整個抗日戰場上,真正的嚴峻時刻即將到來。

    “那還把我們弄回去受什麼審啊?眼下的東北正是用人的時候……”

    “你彆着急啊!”

    老鷂鷹喘了口氣兒說道:“這回啊,你們在東北惹的禍也的確太大了些,你們怎麼敢不經過軍事主官的同意私自調動部隊的?這要是在戰場上,真把你們崩了都沒地方說理去。咱這回,先去找人求個人情,好歹先把事兒鋪平了,要不然回去了也是個麻煩。”

    “找誰啊?”

    老鷂鷹搖了搖頭:“我不認識。”

    “你不認識?”這話許銳鋒越聽越糊塗了。

    “真不認識,我是從老家直接來北平接你們回去的,人家,昨天就應該走了,可聽說你今天到以後,特地隔着地區發電報回老家,由老家命令北平當地的情報站通知我們,讓我無論如何把你帶過去給他瞧一眼……”

    許銳鋒聽着怎麼那麼懸呢:“你的意思是,他們根本聯繫不上你們,是專門從老家要到的你們的聯繫方式?”

    “錯嘍,不是人家聯繫不上我們,是我,根本就夠不着人家。”

    駕!

    一架驢車,晃晃悠悠拖着六個男人出了城,順着北平奔順義,給驢累的呼哧帶喘直打響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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