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諜戰:我在敵營十八年 >第四章 以堪大用
    對啊,可不就是截胡麼!

    這位被稱之爲首長的人,若非是爲了截胡,哪會在北平逗留,對於這種大人物來說,每一天的時間都極爲寶貴,尤其是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刻。

    老鷂鷹偷眼瞧了老許一眼暗自思量:“以自己在老家時間來算,即便沒見過諸多大人物,也應該聽過,爲什麼對這峽公沒有任何印象呢?”

    峽公,還姓李,李峽公……

    老鷂鷹跟讓電打了似得突然擡頭,一肚子話憋在嗓子眼憋的滿臉通紅看向許銳鋒,偏偏就是張不開嘴!

    峽公看了他一眼,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老鷂鷹趕緊搖了搖頭,拔直了後背的站着。

    許銳鋒這輩子都沒見過他拔直後背,外加其臉上的神情則更加確定眼前人身份非同一般。

    峽公見老鷂鷹不說話,也不在詢問:“小許啊,你不適合回老家,老家規矩多,對於你來說,是處處枷鎖。”

    “跟我走吧,跟我去上海。”

    上海!

    許銳鋒已經瞪大了雙眼,他在老鴉窩耳朵眼裏都灌滿了上海的風起雲涌,那地方的鬼子都猖獗到了極限,的確是個用武之地。

    “到了上海,你給我打下手,幫我搭建起全新的交通站,然後你就留在那,把你這一身所學都展示給小鬼子看看,讓他們也知道知道,咱們中國也有人能一口給他們咬下一塊肉來。”

    不等許銳鋒說話,峽公繼續道:“但是,我有條件。”

    當全屋子都看向他的時候,他張嘴了:“如果你選擇了跟着我,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許銳鋒這個人了,在咱們大後方的溫婉會得到一份通知,通知上會寫明,你們四人在途徑北平時遭遇皇協軍圍攻,已經犧牲在了燕趙大地上。到時候她會悲痛欲絕,而你,自此煙消雲散。”

    “到了上海,我會給你最大的權限,幫着你在那兒殺漢奸、除倭寇,直到將小鬼子全都趕出去。”

    “就這麼無憂無慮的快意恩仇,不比回去接受那些或許連戰場都沒上過的人教育強麼?”

    這回不光是許銳鋒他們驚訝了,連曾愚夫都看向了此人。

    “我……想先見見我兒子。”

    峽公再次問道:“還有其他要求麼?”

    “還得見見孩兒他娘。”

    “之後無論是殺鬼子還是除漢奸,我許銳鋒沒有二話。”

    峽公略顯爲難的說道:“就這一點難辦啊。”

    “你知不知道這一趟回老家是去幹什麼的?”

    許銳鋒點了點頭:“受審。”

    “死腦瓜骨!”峽公呵斥道:“知道你還去?”

    “我們可不是南京那邊,根本就不存在疏通一說,到了老家,你該是什麼責任就是什麼責任,該負擔什麼罪名就是什麼罪名!”

    “別的不說,光葫蘆口一戰,你要是領了命令去打,那就叫德勝凱旋,可你瞞着軍事主官私自調動部隊,還折損了超過一半以上的主力,光是這一條,崩了你都不多!”

    “你得想明白,我這是在幫你!”

    許銳鋒看着峽公的面龐問道:“這事兒,真能如峽公說的那樣?”

    “能,我說了就算!”

    許銳鋒再問:“那要是有人找我麻煩呢?”

    “只要我還活着一天,就沒有人敢找你麻煩!”

    許銳鋒突然指向了自己的心口窩:“那它要是找我麻煩呢?”

    一瞬間,整個房間內都安靜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許銳鋒!

    他此刻十分溫柔的,一點都不急切的穩穩說道:“當年奉軍圍剿天王山,我跑了,我覺着僥倖,覺着這叫大難不死。峽公啊,可你知道接下來的事,接下來是我被仇恨只配的十數年,當時我都不是人了,腦子裏只有替父報仇的執念。”

    “這裏邊除了有殺父之仇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事兒,沒完。”

    “後來大帥讓日本人炸死了,我高興的幾天幾夜沒睡,徹底大醉了一場。然後呢?不知道自己該幹啥了,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而活着,整個人渾渾噩噩,人又是人了,魂沒了。”

    “爲啥?還是因爲事兒沒完!”

    “之後我碰到了一個男人,他和我說了很多話,告訴我這個國家會變成什麼樣的,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的,每一句話都說的我振聾發聵。我開始因爲這些話睡不着了,我以爲是自己在國家逢難之際沒有做點什麼,感覺到了愧疚……”

    他慢慢擡起頭,看着峽公說道:“其實並沒有,是我這顆心中一直沒有一個固定下來的框架,在人家說出震撼性言語的時候,它……”許銳鋒‘啪啪’拍着胸口說道:“在隨風搖擺。”

    “後來尚坤讓我淪陷了,因爲他給了我一根繩子,綁在了我的心尖上。”

    “等我回過頭看前半生活在仇恨裏軌跡時,那都是啥啊,啥也不是!”最後的兩句話說出來,哪怕峽公不是東北人,也聽出了這根本就不是問答。

    許銳鋒深吸了一口:“真正活明白,是在憲兵隊裏和繡娘嘮過之後,都過了不知道多少個月時,突然間的感悟。”

    “直到那時,我才懂,繡娘真正教我的不是大義,是人生中最淺顯的道理,這個道理叫,當問題出現了,唯一的應對方式是解決,不是跑。”

    “所以日本人來了我們得跟他們幹,不是指着老毛子、不是指着老美,更不是狗屁的國際聲援,那些都是老太太跳皮筋,閒扯**嘚,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把他們幹躺下。”

    許銳鋒總算把話說出來了一樣長出了一口氣:“呼……峽公啊,我得感謝您能欣賞我,可這回我不能躲。”

    “不就是錯了麼?”

    “我認,不得了麼?”

    “好歹我也當過監獄長,了不地你判了我,等我從笆籬子出來,照樣扛槍,照樣打鬼子。”

    “可我要是跟你走了,以戴罪之身去了上海,到時候有了成績算立功啊,算自我救贖啊?要是拿不出像樣的功勞來,不得有人站出來說,那許銳鋒不也就這德行麼?去了上海也是個禍害!”

    “我不惹那閒話了,挺大歲數了,經歷了這麼多事,得穩當穩當了,你說呢?”

    ……

    夜。

    油燈下,峽公洋洋灑灑寫下了一整片文字,最終在後面加了四個字——以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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