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煙花局的人倒是想了這麼多新主意,這煙花好看的緊。”
端遙此刻瞳孔中倒映着煙花的樣子,沈風立於她的身側,兩人此刻看上去彷彿尋常夫妻一般。
沈景雲看着天上的煙花出神,卻忽然被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驚動。
她連忙拉住端遙和老夫人,向道路兩旁避過去。
緊接着,一羣黑衣人便落到了大街正中央。
沈景婉無人庇護,身邊只跟了幾個家丁,嚇得連連驚叫。
安頓好這兩人之後之後,沈景雲飛速來到沈景婉跟前,將她也拉了過去,畢竟是沈府的女兒,若是沈景婉出了什麼事,沈府的名聲也要跟着遭殃。
沈府衆人全都站在內側,被沈府的家丁團團圍住,那些黑衣人無視身後慢慢逼近的禁衛軍,朝着四周環視一圈,目光在沈府的包圍圈中定格了片刻。
沈景雲心中一緊,單憑她一人,雖然或許能夠對付這羣黑衣人,但是必然會有疏漏之處,萬一誰被截了去
沈景雲幾乎不敢想象。
但是他們彷彿目標並非沈府衆人,只是沈府聲勢過於浩大,使得他們多看了兩眼。
緊接着,這羣黑衣人便飛身離開。
沈景雲長長出了口氣,看向身後嚇得緊緊閉上雙眼,還有滿臉後怕的端遙以及老夫人。
沈風卻彷彿一個小孩子一般,下意識地縮在老夫人身後,沈景雲的眼神深處不由得掠過一絲嫌惡。
“既然大家都沒事,咱們還是回去吧,這太平街今晚也不是十分太平啊。”
察覺到沈景雲的目光,沈風輕輕咳了一聲,站了出來,對衆人說道。
隨後,沈府幾人趕忙踏上沈府的車馬,迅速回到了沈府。
正廳之中,老夫人還餘有後怕,但在看到沈景雲之時,老夫人的臉上盡是讚賞之色。
“今日雲丫頭能儘自己的力量保全老身,老身甚是感激,由此可見雲丫頭對老身的孝敬之心啊!”
沈景雲聞言,淡笑着起身,朝老夫人行了一禮。
“孫女保護祖母,那是應當的,祖母不必掛心。”
就連沈風,也不得不承認沈景雲做得不錯,語氣中帶了些讚賞。
沈景婉聽得衆人都在稱讚沈景雲,心中不由得掠過一絲不甘,還有對沈景雲的嫉妒,絲毫沒有想起來,當時也是沈景雲將她拉回了沈府的保護圈之中。
“天色不早了,大家也都受驚了,散了早些歇息吧。”
老夫人說罷,起身離去。
沈景雲陪着端遙回到飛羽軒之後,也轉而回到了墨韻堂。
“小姐,您說今晚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衝着誰去的呢?難不成,是皇上微服出來了?”
沈景雲微微搖頭。
“先不說那羣黑衣人有多明目張膽,若皇上真的微服出巡,斷然不會是那寥寥五六人刺殺,只怕他們另有目的。”
秋夕和煙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即道。
“無論如何,今日這事都和咱們沈家沒有關係,小姐大可安心睡下了,發生了什麼事,明日自然能夠知曉。”
次日,晨。
沈景雲剛一醒來,煙蘿便飛跑着到了沈景雲的牀前。
“小姐!昨日被那羣黑衣人擄走的,竟然是尚書家的安綺柔!”
沈景雲猛地被這個消息炸醒,腦中一下清醒起來。
“安綺柔?爲何是她?”
煙蘿搖了搖頭,附在沈景雲耳旁低聲道。
“今早奴婢也是聽別人說的,雖然安家並沒有大肆宣揚,但昨晚看到的人都知道,安綺柔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那羣人擄走,追都追不上!”
沈景雲微微凝眉,下了牀去。
“替我梳妝,我要去見見母親。”
煙蘿俯身稱是,待到沈景雲來到端遙這裏,柔心和沈景茹早已和端遙閒聊多時。
沈景雲行禮坐下,恰好聽得柔心道。
“昨日可當真嚇人,妾身身子不適,沒能去陪伴在夫人身側,不過聽說那羣黑衣人的目標是尚書府那個千金小姐,也不是安小姐如今情況如何,只怕是”
柔心沒有再說下去,但衆人都明白,只怕安綺柔的名節不保,即使她完好無損地回來了,京中又有誰會相信呢?
沈景雲想起了當初比武之時,安綺柔最後好心提醒她的的樣子,不由得也有些感慨。
“夫人,安夫人求見。”
外面的侍女忽然進來通報,沈景雲與端遙對視一眼,大概都明白了安夫人現在前來是爲了何事。
“那妾身就先行離去了。”
柔心非常識趣地朝着端遙行了一禮,隨後又朝沈景雲微微俯身,轉身離去。
在她擡眼一瞬間,沈景雲看着柔心的臉,不知爲何,竟然恍惚看出了一絲幸災樂禍之感。
但安綺柔和柔心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她又爲何要幸災樂禍?
沈景雲腦中沉沉想着,下人很快將安夫人帶了過來。
安夫人的長相是十分柔和的那種,大約是哭了一夜,現在眼睛腫的彷彿核桃一般,毫無半分夫人的形象,此時的她,只是一個盼望自己女兒歸來的母親罷了。
看到端遙和沈景雲,安夫人膝蓋一軟,便要跪下去,卻被反應及時的沈景雲扶住了。
“安夫人這是何意?”
端遙看着安夫人現在這個模樣,頓時大概明白了她想要幹什麼。
沈景雲扶安夫人坐下,安夫人這才帶着哭腔開口。
“我知道這樣於禮不符,但我是在是不知道求誰了,聽說你家雲兒是個厲害的,就想來問一問,雲兒可否幫我找一找我家的柔兒啊!”
說着,安夫人就又要起身,這次,端遙眼疾手快,叫下人去扶住了安夫人。
端遙看了一眼沈景雲,隨後語氣略帶爲難。
“雲兒也並非安夫人想的那般有本事,也只能在府中祈禱安小姐安然無恙罷了,安夫人不如再另請高明。”
沈景雲默默不言,如今她的確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找到安綺柔,既沒有足夠的人手,又沒有足夠的權力,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