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早就知道,柔兒被擄走這件事是瞞不住的,現在京城中的貴人們只怕都知道了,今日一早,安國公夫人就來見了我,話裏話外都是要退親的意思”
安夫人和安綺柔因着尚書的寵愛,平日在京城中跋扈慣了,所以並沒有多少夫人願意和她交好,今日安夫人看到端遙,彷彿打開了話匣子一般,不停地哭訴道。
沈景雲和端遙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
安國公府要退親,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畢竟安綺柔被擄走了一夜,縱然還是清白的,但誰會在意這些呢?名聲已經壞了。
安夫人不知說了多久,茶水也又換了一杯,方纔停了下來,朝着端遙歉意地笑了笑。
“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我實在是着急,事到如今,也只能等官府找到人了。”
端遙微微點頭,看着安夫人。
“你放心,安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說罷,飛羽軒之中漸漸沉寂了下來。
幾人沉默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昨夜黑衣人的事,猜測着到底是誰做的。
安夫人甚至都要懷疑,這件事是不是安國公府的手筆。
“我知道,他們堂堂一個國公府,是有些瞧不上我們尚書府的,但即使如此,他們也不能做出這種事啊!”
安夫人的眼淚又一次落了下來,這次,沈景雲和端遙沒有接話。
竹夕走上前來,對端遙行了個禮。
“夫人,尚書府有人求見,似乎是尚書大人身邊的。”
安夫人聞言,頓時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或許是柔兒有消息了,我得回去看一眼。”
匆匆忙忙朝着端遙告別之後,安夫人就離開了。
她走之後,竹夕纔在端遙和沈景雲身邊道。
“聽說安小姐找到了,只不過是在乞丐窩裏面,現在安小姐的精神彷彿並不穩定,已經送到尚書府了。”
沈景雲聞言,面色漸漸沉了下來。
“一夜都沒找到,今早才丟在乞丐窩裏面,看來這個擄走安綺柔的人,是鐵了心要毀了她的名節了。”
“是啊。”
端遙也輕輕嘆了口氣。
“被丟到乞丐窩的女子,能有什麼好下場。”
端遙的眼中帶了些許不忍,拍了拍沈景雲的手道。
“你平日出門,一定要多提防些,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沈景雲看着端遙擔憂的眼神,認真點了點頭。
“不過昨日,心姨娘倒是碰了個巧,沒有出門,沈景茹也跟着沒有出去。”
沈景雲低聲道,語氣中帶了些沉思。
“或許只是碰巧罷了,不然她能有什麼理由,去擄走尚書府家的女兒呢?”
端遙聞言一愣,繼而猜測道。
沈景雲微微搖頭。
“又或許,不是爲了擄走尚書府的女兒,還是爲了,破壞尚書府和安國公府的婚事。”
沉默良久,端遙微微擺了擺手。
“算了,無論如何,此時與你我沒有關係,還是少猜測爲好。”
恰好此時,沈景慕醒了過來,母女二人便一同前去逗沈景慕玩耍。
待到下午之時,顧靈玉的房間卻又來了人,又是沈風叫端遙和沈景雲一同前去。
沈景雲這次徹底搞不清楚顧靈玉要做什麼了,便陪着端遙一同前去。
剛剛來到邀月閣門外,便聽得裏面顧靈玉隱隱約約的哭聲,沈風一臉頭疼地坐在外面,看到端遙過來,面色也並未和緩。
“顧姨娘這是怎麼了?”
端遙隨意看了一眼內室,卻被雁雲用仇恨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
“先前靈玉小產之時,太醫說過她身上帶了胎毒。”
沈風緩緩擡眸,看向沈景雲。
“你說說,這胎毒是怎麼一回事?”
沈景雲恍然大悟,恐怕是顧靈玉又在沈風耳邊吹了風,要徹查這件事了。
她臉上掛着一絲慣有的微笑,不動聲色地回道。
“胎毒有很多種可能,也不一定是被人下了藥,或許是顧姨娘自己喫錯了東西,日積月累形成的,也未可知。”
沈景雲此言一出,雁雲當即大聲反駁道。
“你胡說!我家姨娘平日裏飲食甚是謹慎,怎麼可能喫錯了東西?”
沈景雲並未理會雁雲,眼睛仍舊盯着沈風道。
“若是父親不相信,大可叫人去查查顧姨娘的飲食,或者是顧姨娘房間裏有什麼東西,畢竟是日久累積而成的,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消失。”
沈景雲這話說得合情合理,但總讓人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若是長孫澈在這裏,看到沈景雲眼底深處的幸災樂禍,定然會明白,她是想要報上次被搜了房間的仇。
一想到顧靈玉還在小月子期間,或許還要含着怒氣看自己的房間被搜查,美其名曰爲了她好,沈景雲就要笑出聲來。
畢竟現在顧靈玉空口白牙的誣陷,沈風再怎麼蠢,都不會真的定沈景雲的罪。
沈風思索着沈景雲的話,最終下定了決心。
“來人,搜一搜顧姨娘的房間,那些個奴才的也要搜得乾乾淨淨,不能放過。”
沈景雲的目的達到,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沈風身邊的人開始進進出出顧靈玉的房間。
沒過多時,奴才們就一個個回來覆命。
最後,沈風身邊的一個得力小廝面色凝重地從雁雲的房間走了出來。
“主子,奴才搜到了這個。”
小廝將一疊信紙拿到沈風面前,沈景雲只大概掃了一眼,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難不成,還有意外收穫?
端遙和沈景雲看着沈風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好奇,變爲最後的凝重,甚至隱隱帶了些憤怒,心中更是奇怪了。
待到沈風看完最後一封信,他面色猙獰着,直接將這一疊紙扔到了地上。
端遙緩緩來到沈風身前,從地上隨意撿起了一封信,打開看着。
看到最後,端遙同樣也是面色大驚。
“通敵叛國,這樣的事,顧姨娘竟然也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