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澈微微斟酌了言辭，才緩緩開口。
沈景雲如何不知？但是那些眼神實在是太過熾熱，彷彿直接無視了沈景雲這個人一般。
長孫澈似乎是看透了沈景雲的心思，他伸出手去，在一衆女弟子的哀嘆之中，幫沈景雲整理好了頭上的髮飾。
“如此，你可滿意？”
長孫澈看着雙頰微微泛紅的沈景雲，揶揄道。
沈景雲強裝鎮定，一言不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臺上看，似乎那兩人的比試十分精彩一般。
然而就這草草一眼，沈景雲卻猛然發現了許久未見的半夏。
沈景雲又猛地看向旁邊的牌子。
“半夏，竟是上一次的第二......”
沈景雲喃喃道，但是如今的半夏，衣衫邋遢，頭髮彷彿也許久未打理，幾乎全部打了結。
怪不得這四日的比試，第二名從未出現，但是半夏如今的模樣，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沈景雲回頭看了一眼長孫澈，面色有些凝重。現在的半夏雖然來到臺上，但是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彷彿是被逼迫來的。
終於，在半夏半是不情願，半是放棄的比試之中，他被人一拳轟下了比武臺。看臺上頓時傳來一陣唏噓聲。
“從前的半夏是多麼令人崇拜，自從阿木離開，樂冉不明不白失蹤之後，他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啊......”
一個人輕聲感嘆着，這些話卻恰好被沈景雲收進了耳中。
“阿木離開，樂冉失蹤？”
沈景雲低聲重複着，下意識覺得此事一定與桑稚脫不了干係。
沈景雲看着那坐在靠前的看臺上，被面具隱藏了神情的桑稚，心中一動。
她戳了戳長孫澈，長孫澈會意，頓時拉起方纔議論半夏那人的衣領。
“你方纔說，那個男的是半夏？”
那人被長孫澈忽然的暴起嚇得不輕，身體微微顫抖着，話都有些說不清楚。
“是，是啊，怎麼了嗎？”
“他欠了我錢，我一直找不到他，今天可算看見了，你知道他住在哪裏嗎？”
那人抖抖索索地報出了玄宗河邊偏僻處的一棟房子，長孫澈才鬆開了他的衣領。
那個人捂住自己的脖子，鬆了口氣。
“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是什麼事呢，沒想到半夏這小子還開始欠錢了。”
沈景雲聽到這個地址，不動聲色地與長孫澈點了點頭。
接下來，便是長孫澈與桑稚的對戰。那些本來在打着瞌睡，或者議論紛紛的衆人，在長老宣讀完畢之後，紛紛直起了脊背，認認真真地看着場中。
長孫澈溫潤儒雅，而桑稚卻隱隱透了些陰冷在裏面。
“又見面了。”
長孫澈如玉嘴脣輕啓，桑稚不知長孫澈是何意，還以爲是今日與長孫澈的第二次見面。
思及此，桑稚輕蔑一笑。
“不管第幾次見面，你永遠不會打得過我。不要以爲你打得過前面那些廢物，就自以爲有和我對戰的資本了。”
說罷，桑稚從身後緩緩抽出重劍來。那上面彷彿又加了些東西，劍身金銀交相輝映，有一種古樸大氣之美。
只是拿在桑稚手中，便有了一絲絲邪氣。
長孫澈則從腰間抽出了軟劍，軟劍對戰重劍，可謂是以卵擊石。衆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更有人直接嘆氣出聲。
“他一個軟劍還想要和重劍媲美嗎？這如何打得過他啊。”
沈景雲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臺上的長孫澈，她太清楚不過長孫澈的劍術了，若是他拿出了軟劍，那便代表他認真了。
桑稚率先進攻，重劍圍繞着他身體旋轉了一圈，便被他直直拋了出去！
這是他前幾日慣用的招式，一般這一劍許多人都躲不過去，速度過快，而且桑稚還會一些預判，重劍必然會落到這個人躲閃的地方。那些人，被重劍擊中，大多落得了個骨折的下場。
即使有人幸運躲了過去，但他們根本拿不動那樣的重劍，只能眼睜睜看着桑稚再次用重劍打敗他們。
長孫澈下意識地朝着一個地方躲閃過去，但就在那一瞬間的功夫，他竟然硬生生扭轉了腰身，朝着另一個地方落去！
此舉引得臺下衆人一聲驚呼，還有人直接在臺下鼓起掌來。
就在長孫澈躲走的那一瞬間，重劍直直插入了地中。桑稚心中有些微微喫驚，他飛身上前，便打算從地中拔出重劍。
長孫澈距離重劍比桑稚更近，就在桑稚身子欲動之時，長孫澈眼疾手快，一把將重劍從地上拔了出來。
“你！”
桑稚頓時氣結，這可是他辛辛苦苦保護的重劍啊，長孫澈爲何能如此輕易將它拿走？
桑稚幾乎要失去了理智，他衝上前來，一雙眼中盡是恨意。
“去——死吧！”
桑稚一拳下去，便要落在長孫澈頭上。
只見長孫澈微微擡起重劍，桑稚反應不及，一下子打在了重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