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破巖中 >第一百零五章 失憶?
    一言寺的廊柱不像尋常的木柱一般輕盈而結實,卻似黑鐵一般的不可撼動的存在一般,就像回到了南都的李不言有着絕對不可撼動的威嚴一樣。

    他僅僅是離開了南都幾日,送上門來堆積的拜帖就已經在辦公桌上堆積成山,壓的他手下的批文官叫苦不迭,在李不言踏進一言寺的大門時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出來尋得他的幫助。

    “大人,一言寺真是不可一日無主啊,宮中關於暗流紅的事情已是昭然若揭,現在弄得上下大臣都是人心惶惶。

    此事事關重大,畢竟牽連到一個軍部司典的性命,宰相林思危絲毫沒有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意思,似乎正是想借此機會扳倒咱家呀。”

    “什麼?我就出去了幾日,宮中那些自以爲是的東西就敢這樣在我的背後嚼舌根子?極主怎麼說?”

    “你也知道極主都多久沒有消息了,一切事務都是李慕白大人在傳達,所以暫且這事還鬧不到一個不可收拾的局面,只不過定是要給文武百官一個說法就是了。”

    李不言深吸了一口氣,心想自己爲何如此倒黴,好好的走私線路被安插進來的沈一鳴壞了事,這下因爲他的莽撞害得自己不僅沒法藉着妖獸血這條線繼續升官發財,而且還受了牽連可能面對着徹查。

    “那典獄坊和陸行坊那邊……”

    “大人放心,給那些死囚用藥的事情早就已經成了過往雲煙消散在了空中了,經手的獄卒和坊司用全都已經格首埋骨了。

    還有陸行坊這一次的坊主也是已經告老還鄉了,在半路上已是被我們的人招待好了。”

    回稟之人對答如流,說出的話輕飄飄的,但是上面卻繫着沉甸甸的人命。隨後這人流出獰笑,提出了一計。

    “李大人,目前小的倒是有一些不成熟的拙見,我看不如犧牲西山那邊的線路,將他們的試驗全都透露出來做替死鬼。

    他們做的事情正好與妖獸血脫不了干係,而且派去那邊的鄧一昂回報的那些成果早就是我們已經知曉的內容。

    割掉他們能讓這事少一個傳播途徑,還能明哲保身,此爲一石二鳥之計啊。”

    這批文官看着一副糊塗無比,十分依賴他的李大人,但是實際上他花花腸子可多了去了。

    由於李不言有着賦予他的權力讓他能夠接收到隨時隨地送入一言寺的各類消息和報告,所以他有着爲李不言建言獻策的義務,同時也成爲了他威脅李不言給他好處的權利。

    “確實是個好想法,不過這幾日提你來做這個批文官你有什麼想法嗎?”

    這人聽到這奇怪的問題有些訝異,爲何李不言不繼續問他關於西山鄧一昂的事情,反倒是出乎意料地關心起了他。

    “這,這當然是能爲李大人效犬馬之勞而感到無比榮幸和快活啊。也看到了一言寺的厲害,小的自然是心甘情願地想要永遠留在這裏效力。”

    他還沒有想清楚爲何李不言會提這個問題,但是他這一生已是沒有機會再想明白是爲什麼了。隨着李不言的手掌輕輕撫過批文官的脖頸,一截淋漓帶血的脊骨就已經是從他的後腦鑽了出來。

    “這人他孃的比上一個還蠢,我都給了他足夠的暗示別把典獄坊和陸行坊的事情說出來。還要口無遮攔,真是找死,髒了我的手。”

    斷了又接回兩指的李不言分筋錯骨的手法自然是沒了以往的犀利。

    今日殺人甚至讓那人感受到了痛苦,從眼眶中溢出的血液說明了李不言下手的失誤,這一擊沒有乾淨利落地將骨頭取出人體,而是不小心擊穿了那人的小腦。

    這讓煩躁的李不言更是焦躁不安,於是掏出了那個裝着暗紅色血液的藥瓶,手有些顫抖着向自己的眼球中滴了一滴液體。

    李不言的身體瞬間收緊,各處奇脈的真氣變得歡脫快活起來,自發的運轉了起來。

    獸慾大發的他連忙鑽進了自己的後院,不知道又是哪個姑娘要遭橫禍了。

    杜立其實早已經對一言寺的結構瞭如指掌,他在這戒備森嚴的祕密機構的房頂上能夠隨意地遊走,而無人能夠發現他。

    但是這卻是第一次他踏着正門走近這黑暗壓抑的環境中來,尤其是堂中的漆黑柱子,根本看不出來究竟是何種材質製成,只是隱隱地透露出堅硬冰冷,不可撼動的的氣勢。

    他沒有繼續將自己的刀綁着藏在腿上,而是連同刀鞘一同取了下來,此刻正抱着臂,將寶刀插在臂彎裏。

    他的眼神空洞異常,甚至連李不言說話殺人似乎都沒事發生過一樣,杜立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石柱。

    可能有那麼一瞬間,看似堅不可摧的柱子都被他灼熱的目光破壞出了一個大洞。

    後院的撕心裂肺的女人叫聲這才扯動了杜立的神經,讓他僵硬地轉過頭去,用那雙無神的眼睛看着門後的一切,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對於杜立來說卻好像什麼都看到了。

    他想起了曲凝眉的遭遇,就是在這間大堂之上,可能就在離自己現在身體的幾丈開外,他如此地恨李不言的這種行徑,以至於他的刀不止一次地在女人的驚叫顫抖聲中發出陣陣的刀鳴。

    等我取回劈水,不論李霄陽再是說什麼,都要親手瞭解了這個混蛋。這一天等不了多久了,輕紅,小曲,你們就等着我爲你們復仇吧。

    杜立終於是將抱在臂彎中的劈水放了下來,隨時準備出刀的手竟然是捏得刀柄上滲滿了汗珠。

    照理說杜立這樣經驗老道的刀客是絕不會讓這種會干擾自己出招事情發生的,可是他實在是太過痛苦,痛快到有些忘記了自我。

    他不知道輕紅爲什麼最終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因爲陳澤安最後也是選擇了尊重洛輕紅的意願,沒有將她與半月盟的隱情說出來。

    他只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配做的就是尊重她的選擇。也許失憶了忘掉他真的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呢?

    等等!杜立的心開始狂跳,她失憶忘了我?那她怎麼可能知道救治過的曲凝眉認識他!是他將曲凝眉帶去洛輕紅那裏療傷才使得二人相識。

    那若洛輕紅真是忘了杜立,那爲何會對杜立說出小曲也是苦命人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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