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的眼前人形開始崩潰,化作一條條扭曲的狹長鬼影,李慕白明暗有致的衣服上,三指龍爪紋似乎活了過來一般,向自己的臉上撲殺過來。
杜立本能地想要躲閃,可是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也變得和看到的東西一樣扭曲變形。
想要擡起左腿,但是左腿卻像踩到了棉花,讓他不停地向下墜,原本杜立最是引以爲傲的腿上化勢、卸嶺兩大奇脈此刻正被瘋躥的妖獸血所控制。
杜立的真氣根本難以涌入其中控制自己,於是杜立開始發狂,在牢房中奔命似的到處疾走,一圈兩圈,直到精疲力竭。
他依舊能夠感受到自己奇脈隱隱的腫脹感,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正在自己的體內匯聚,慢慢化爲己用。
但是妖獸血這樣狂躁的折騰一個人的軀體,縱使是杜立也根本難以保全自己,不要說是嘗試去控制妖獸血了。
一個時辰以後,他脫力地倒在了冰涼的地面上,渾身的燥熱這才感覺消失掉了一點點,但是這時間感受到如同沙漠甘霖般清涼的爽快並沒有持續多久。
杜立的體溫驟然間開始猛地下降,他揮舞着手臂想要將身邊一切可以裹體之物抓來包裹自己,但是一牀薄薄生黴的被子明顯難以抵抗這種由內而外的失溫。
“哎,我都說了讓你別折騰,別折騰,看看你現在狼狽的樣子。”
老者將自己的被子也扔給了在地上不停抽搐的杜立,而本來有些神經的大個兒也將自己的被子貢獻了出來。
“啊嗚嗚嗯啊,我……”
杜立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嘴巴不受控制的他還在不停地流着哈喇子,所以說的一個字都聽不清楚。
“行了行了,別說話了,等下被哈喇子給嗆到了。第一次都是這樣的,後來慢慢就能習慣了。”
杜立亂抓般地扯過二人投來的被子,但是這些在潮溼陰冷的地窖中,和他們的主人一樣沒見過光的被子,有哪裏能夠保得住溫呢。
又是一個時辰以後,杜立睜得渾圓的雙眼已是佈滿了血絲,眼白已是被漲裂開來的血絲染成了可怖的鮮紅色,那樣貌甚至像極了塞外的狼人。
口中的涎水淌在地上甚至已經聚集成了一窩小小的水潭,整個人已是脫力脫水,再起無能了。
妖獸血在體內的時候,人是不會失去意識的,而是會將你的神經不斷地刺激再刺激,直至過載到人體癱瘓。
現在的杜立依舊還有着清醒的意識,這讓他痛苦異常,既是不能說話做事,也是不能閉眼休息,就這樣享受着令人窒息的折磨時光。
他害怕了,強烈的恐懼在這一瞬間席捲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讓他想要答應李慕白的要求,就算沒法得到真正的自由,那也比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獄中呆着好。
“來人吶!”
咣咣咣的撞擊之聲吵得正在睡覺的犯人們又一次醒來,剛剛他們就被髮狂的杜立吵得沒法休息,畢竟在這地牢裏,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也就是睡覺。
這樣的吵鬧自然是惹得衆人不爽,紛紛想要叫罵出聲,但是看到聲音的源頭卻又是紛紛閉了嘴。
杜立終於有了些力氣,半倚半靠着牢門,用盡全力敲打着牢門,盡力發出些響動,想要引來獄卒。
“來人吶!”
杜立再度將積攢了半天的力量爆發出來,虛弱無比的他身體終於開始漸漸升溫,他纔有了些力氣去查看自己體內的狀況。
這一查不得了,他發現自己因爲要施展身形之法,勁草祕術的原因,本就粗壯有力的化勢奇脈如今竟然變得非人般的粗大,像是一瞬間就能將氣海中的真氣全數釋放出去,進而加強自己的速度。
而身上的各處奇脈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強化,這時的杜立竟然能透過空氣,而感受到了自然真氣在天地間隱隱流動的走向。
聰慧如他,自然是明白,這一定是要學會御物術的前提,便是掌控世間體外的真氣流動。
所以杜立在恐懼之餘,也對這毒物產生了一點的興趣,雖然他知道這樣的逆天加強自己的體脈,定然是要付出代價的,但是已經停滯多年的他看到了這樣的突破,說不心動那一定是騙人的。
“來人!”
這一次還沒有開始敲打牢門,那扇打開便意味着光芒普照的厚重鐵門就再度打開了,進來的人還是截脈教的那二位高手。
“麻煩二位通知一下李慕……宮中大人李掌禮,說我願意替他去做那件事,請你們快放我出去吧!”
杜立軟弱無力地說着,這樣的經歷他實在不想經歷第二次,但是平心而論他又是想要這樣逆天的強行突破的,他的內心此刻也在經歷巨大的波瀾。
住在杜立旁邊的老者不露聲色地暗自搖了搖頭,像是早已見慣了這樣的場景,扭過頭去,躺在了自己的牀上再也不關心杜立的事情。
“你沒資格在這裏!”.biqugé
大個兒又開始突然地發狂,嘴裏唸叨着和杜立剛來時候一樣的話語。
“這裏是顧盟主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