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這樣不就好了嗎?這下可好,落得個現在這樣狼狽的樣子?”
李不言看到這個斷指仇人,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心中不禁恥笑道,有什麼了不起,在威力無比的暗流紅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不必多言,借我兩把短刀便可,我替你們去文華取東西。”
“呵,再是高傲的獵犬,沒有了主人還不就是一條野狗,現在乖乖爲我們做事,你纔會有暗流紅的保障嘛。”
“可笑,我是不會要你們的髒東西的!我也絕不會再用它!”
杜立內心的糾結最終還是被自己內心深處對武道的尊重佔據了上風,因爲他也算是師承李雲瀾,按那個世外高人的追求絕對是要摒棄這些無聊的東西的。
自己若是用這樣的手段追上他,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杜立如是想着。
“哈哈哈哈,你不會再用?啊哈哈哈。”
李不言突然開始怪笑出聲,臉上那彎酸刻薄的樣子讓杜立十分不快,但也無可奈何。
“你不會真的以爲這暗流紅是你想不用就能不用的吧,等你身上的血毒上來,讓你如坐鍼氈的時候,可千萬別來求着我要你所謂的髒東西喲。”
李不言還在狂笑,但是他的狂笑中何嘗又不是帶着掩飾自己的一絲心酸和自我懺悔呢?
自己的一生也幾乎是全都搭在了暗流紅這毒物上面,所以李不言想要去西山、文華取回紅貨也不僅僅是要保持自己手中的庫存,更重要的就是自己對暗流紅也已經有了依賴性。
他剛開始的時候也和那些找他要貨的富家公子一樣,抱着試一試的心態,竟然是自己染上了這東西,之後的日子裏,並不是他真的有多麼想用暗流紅來釋放自己的“精力”,而是他不得不這樣做。
只要時間隔的久了,殘存在奇脈中的血毒就會再次涌來,讓他的身體失溫,讓他變成地牢裏的那些人一樣,淌着口水不停地抽搐。
“什麼!?”
杜立得知了這一消息後,本就癱軟的雙腿再度顫抖起來,難道自己的一生真的就要這樣毀了嗎?我還要怎麼去追尋李雲瀾的腳步啊!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嘛,給你一瓶暗流紅,自己給我保管好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身上難受的時候,該用就用,別丟了小命最重要。”
李不言像是被戳到了傷心的事情,便也不想再說話,隨手將自己的黑虎衛佩戴的短刀扔給了杜立,自己轉入後院中歇息去了。
杜立將自己的雙手顫抖着擡了起來,他無法接受這一切,這樣不公的待遇來的實在是太快,就那麼一點點暗紅色的液體,進入了自己的身體,從今以後自己便成了它的奴隸。
杜立也想像李不言那樣自嘲地大笑,只是他揚起自己的頭顱,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只是身體不住的上下抽動。ъ
因爲他還想到了這樣的自己,縱使已是知曉了輕紅沒有失憶,但是現在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回去找她,與她相認相愛呢?
一向多話活潑的杜立,自此以後徹頭徹尾的換了一個人,沉默寡言,憂鬱無神。
“胡少,請您開倉。”
一身利落打扮的杜立此刻正站在胡家祕密倉庫的門前,他已是在這裏等候多時了,雙手交叉,藏在了臂彎之下,這樣來人便看不清他手裏的動作,或是拿着怎樣的兵器。
“你是誰!?你可知道這是我胡家領地?好大的膽子竟敢隨意亂闖,看你是不想活了!”
胡晚意此刻着急救人,遇見攔路虎自然更是心急萬分,話裏話外都透露着狠烈的殺意。
歸海一刀,空中,不僅是水氣,甚至連所有的真氣,生氣全都被一刀斬盡,紅了眼要救人的胡晚意哪裏能夠想到自己遇到得是一個比自己還要狠百倍的人。
杜立藏在腰間的兩把鋼刀彈射而出,堪堪貼着他的臂彎出鞘,闊刀的勁猛勢頭開天闢地,彷彿能夠將杜立單薄的影子撕碎,而杜立手中兩把品相一般的鋼刀實在像極擋車的螳臂,不堪一擊。
但是胡晚意這全力一刀卻像是投入深湖中的一粒石子,消失在了湖面上,激盪的漣漪也只要淺淺兩圈。
來不及奇怪,一股翻江倒海的回力將他的歸海掀飛起來,盡力想要握住刀柄的虎口在如此怪力這下幾乎是要被撕碎,胡晚意的鮮血從指縫中滲出,染紅了歸海,卻也在一瞬間被吸入了其中。
沉重的闊劍動勢在胡晚意的努力下根本不減,怕被這怪力亂了腳下分寸的胡晚意只好將真氣團移於雙腿之上,這才穩住了自己,但是歸海刀卻已是飛除了數十丈遠。
“胡少,請。”
杜立一個多的字也沒有,胡晚意驚訝,這人爲何剛剛明明見他出了刀,但是現在他的雙手再度交叉到自己的臂彎中,兩把鋼刀也不見蹤影。
“你,你要什麼東西!”
“紅貨。”
“我,我,我可以給你,但是我要妖獸皮毛。”
“成交。”
胡晚意與其說是想要救人着急,不想再浪費自己的時間,不如說是被這人的高超武力嚇得不敢再浪費對方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