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限從登上方舟開始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夏家小文豪
    轉悠一圈下來,瞭解了七門學科,基本上涵蓋了這個世界學習方面的所有路線。周道安想了想,上一世自己是文科生,理科不擅長,大學學的廣告,後來從事的專業是策劃……總體來說,這個世界的學術上沒什麼自己可以無縫接軌的科目,只能看大方向……

    這樣一合計,“文”應該是最靠譜的……

    於是乎,周道安腳下邁步,在轉悠一圈後,再次向着“文”這一科的教員走去。

    周道奇自然跟上,他是完全無所謂,學什麼不是學?反正學什麼自己成績都那樣。但,跟緊這個小老弟可太有必要了。

    而周道奇又有一幫小跟班——除了大輝大鵬,還有好些各個層面的“擁躉”。眼看周道奇往“文”那塊走去,這幫小跟班也迅速跟上了。他們其實並非所有人都想跟着周道奇報一個科目,怎麼說這也關係到自己的前途,跟去看看只是爲了湊個熱鬧。

    文字科的教員是個留着短髭鬚、國字臉、白白淨淨的中年人。剛纔轉悠這一圈,周道安聽別的學生詢問這位教員,知道對方姓孟,性子很是溫和。

    孟教員看着呼啦一幫人去了又來,臉上沒什麼詫異,反倒是挺了挺身子——他知道有些學生在大校場裏瞭解完所有科目後,纔會下決心選定一個,所以眼下這幫人不少是奔着自己這一科來了。文字科是最寬泛的科目,報的人理論上也會是最多的。

    走到教員跟前,周道安主動上前一步,先施禮。孟教員還了半禮,笑容可掬。周道安這纔開口——

    “見過先生……學生周道安,想入文字科學習,以此爲主修。”

    簡潔明瞭。這裏學生來來往往太多,每個人都嘮叨一頓太耽誤時間。學學任老夫子,有事說事。

    “好,不過入科前、照慣例我得問你三個問題。”孟教員點了點頭。

    這就是口試了,除了學生選擇科目外,教員也要依據幾個問題判斷該生是否適合本科。

    周道安躬身肅立,等着教員提問。

    “第一問,這位周生,可知文字科所學何物?”

    這是問你知不知道這一科學的是啥。這問題不難,只要先前諮詢時認真聽了教員們的講解,就都清楚科目的學習內容。這一問,意在確定學生自己是否清晰,別糊里糊塗地亂選。

    周道安飛快地琢磨了一下,認爲這第一問應該不會有什麼坑,畢竟這只是分科考試,而不是選拔考試。於是他便把剛剛旁聽別的學生詢問孟教員時、孟教員自己所敘述的學科內容複述了一遍。

    孟教員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又問道:

    “第二問,周生選擇文字科主修,可有緣由?”

    這一問,是瞭解你爲啥選這門課。因爲任夫子要求,學生選科雖然是自主,但很多學生並沒有自主的見識和能力。教員們要對入自己科下的學生做到心中有數。何況這七門課“招生”,並沒有什麼搶生源的問題,所以孟教員既不會拒絕學生來報名,也得看看學生是否有站得住腳的理由。

    當然,我就是喜歡這門課,熱愛沒道理,也算是個理由……

    “學生並無其它擅長的科目,對文史二科稍有興趣。這二者之中學生又親近‘文’多一些,故有此選。”

    這話其實沒什麼營養,就是直白地告訴老孟,哥們兒選這一科,是因爲我沒什麼特長。興趣什麼的,或許、大概、可能吧……只是你這門課範圍最廣,就業路子寬……話是不好聽,沒什麼夢想熱愛的成分,卻也算是個樸實的理由。

    孟教員自然是聽懂了,但臉上沒有任何不悅或是排斥,還是很和氣地點了點頭。接着,從袖子裏取出一張稿紙,遞給周道安:

    “第三問,乃是看看周生你對‘文’一科的水準。這有一首詩,請點評一二。”

    這是摸底測試了。周道安心裏是有準備的,他猜想過這摸底會考些什麼,以現場的情況看,肯定沒時間考長篇大論,要考現場作文,難免學生會用宿作來應對,這樣就沒有考察的效果了。所以,考官肯定要取巧。

    點評詩文,算是符合取巧的一種題,只要不是什麼流傳千古的名篇,學生很難事先準備。現場應對,最能體現學生的眼光和素養。

    周道安稍稍鬆了口氣——對這種題,沒有固定答案的,其實他有很大的發揮空間。怎麼說他前世也是正經大學畢業的知識分子,學的也是文科,還有點文藝青年的樣子。見識上,一首詩的好壞,他還是看得出來的。眼下,只要答的靠譜,也就夠了。

    “愛他春盛不爭春,待到春來敝此身。零落塵泥無覓處,流芳何用葬花人。”

    接過來的稿紙上用清秀的毛筆字寫了這麼一首七言絕句詩,沒題沒作者,顯然就是不見於任何記載,或者乾脆就是新作詩。

    周道安隨付夫子惡補了一段時間的功課,知道這個世界漢域的文化和華夏古代很接近,故而他自己學起來也有不錯的基礎,可以事半功倍。

    以詩歌來說,漢域的流行以詩爲主,詞這種形式還沒成爲主流,更多是根據音律來變化句子長短,沒形成固定的詞牌和模版。詩,則已經發展得很成熟了,類似於華夏的盛唐,詩歌的形式、內容都極其豐富,也是文人最喜歡的一種表達方式。

    這首詩並不難懂,無非就是借花自喻,抒發作者清高自傲、不爭名利、甘於奉獻的情操。只不過全文沒寫是什麼花,但想來也就是梅、菊這樣的君子花。最後一句的葬花人,應該是個典故,周道安不好硬猜,但肯定不是指向林黛玉……

    稍稍一琢磨,周道安便知道該怎麼評了——華夏詩歌可太豐富了,類似情懷的數不勝數,選幾首相近的,把後人評析複述一下就可以了。也不必照搬什麼王國維這樣的大家點評,取箇中,到位又不顯山露水最好。

    有了計較,周道安便輕咳一聲,準備開口。

    誰知第一個字還沒出口,就有一道高調的聲音響了起來——

    “僅用白話點評一首小詩,有何難處?信口胡謅之輩也能說上一兩句的。我觀此詩,心有所感,和詩一首,可作爲點評否?”

    不用回頭,周道安也知道,這討厭的聲音的主人便是那夏家小子、夏承蔭。

    夏承蔭也準備主修“文”的,因爲他其實和周道奇的情況類似,肚子裏沒什麼墨水,更無特別的才華天賦。但自己的老爹是大文豪,夏家便以書香門第自居。

    夏承蔭全無老子的天賦,又不用功,在夏老太爺的溺愛下,文不成武不就。但他又不似周道奇,沒水平就沒水平,也不裝文化人。他反而很喜歡裝象充能,讓別人對自己高看一眼。

    因爲夏太傅,夏家本就聚集了一幫文人墨客,夏承蔭甚至都有了自己的“文人智囊團”,平時這些清客們有什麼作品,夏承蔭就隨便取用,充作自己的作品。甚至直接找人代筆捉刀,應對一些詩會文會什麼的……久而久之,夏承蔭已經習慣了自詡爲“文學天才”,拿着放大鏡看孫子優點的夏家老太爺也深信這一點,而遠在雍京的夏太傅因爲不瞭解自己兒子的成長進程,沒有親自監督孩子學習的機會,但本着“父母都樂意相信自己的娃是天才”的原則,也以爲夏承蔭遺傳了自己的天賦……

    當然,這個“美麗的誤會”只存在於夏家,外人對夏承蔭的認知,還是很客觀的,只是誰也不樂意去碰夏家的黴頭,都默契地不說破。

    來予章公學,他本來就是衝着任夫子的名號去的,想着如何儘快吸引任聰的關注。誰知道任老夫子也真配合他,一開學就搞分班制,這不等於把所有老生都打散,重新編排嗎?那麼自己這個新生就沒有面生的劣勢了,同一起跑線,大家立刻就能競爭起來!

    夏承蔭既然自詡爲“小文豪”,愛詩歌,所以也把“文”字科當作是好去處。剛纔他讓手下快速轉悠了一圈,知道“文”字科最適合自己,就一直釘在這裏,暗中觀察其他學生前來“面試”的情況。觀察了一會兒,他已經知道了孟教員口試的三道題,便和那僕人暗暗商量起來。

    這長手長腳的僕人是夏家家奴,從夏太傅發跡起就在夏家了,跟過夏太傅一段時間,後來才特意被調來“輔佐”小少爺。此人是修行者,耳濡目染之下,對文化也有一定的水平。

    夏承蔭想“一炮打響”,就憋着在這兒準備弄個大動靜!剛剛逼着家奴快速做了一首詩,正好他早就想找麻煩的“周家小子”前來面試,靈機一動,一個拉踩的計劃就誕生了。

    以詩爲和,作爲點評?這倒是很考驗文學功力的。孟教員目光一轉,看向了正大步走上前的夏承蔭,內心立刻明白了幾分。他面上沒有絲毫情緒表露,依舊微笑着,和氣地說道:

    “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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