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是守界人 >第五百六十六章 道紋
    不曾想,李迪竟然把接生的活計大包大攬了下來:“到時候我來,高總你就放心地走吧。”

    高叢蘭見我倆說的認真,沒再說什麼,只是又問了一句,他們應該什麼時候走。

    “現在走最好,我們白天要佈陣,人多眼雜不方便。”

    高叢蘭聽到我這麼說,應了一聲:“那好,我現在就去通知大家。”

    說罷,他轉身下樓。

    我又喊住他,跟他要了蘭芝的生辰八字。

    高叢蘭的辦事效率挺高,半小時以後,整棟小樓裏就剩下了我、李迪和蘭芝三個人。

    這時,我也把蘭芝的替身做好了,放在一樓客廳裏,準備晚上用。

    接下來就是佈陣了。

    我問李迪:“那小娃娃沒說把陣布在哪裏?”

    李迪擡手指了指院子裏的三棵挺粗的香樟樹:“他說一定要布在那幾棵樹下。”

    一定?

    爲什麼要用到一定這個詞?

    裏面還有什麼說道?

    我問出心中疑惑。

    “那小娃娃說,這三棵香樟是本命樹,可避部分雷劫,陣法布在那裏最爲妥當。”

    本命樹?

    誰的本命樹?

    不會是高叢蘭那三個女兒的吧?

    在有些地方,家裏生了小孩,會在院子裏栽一棵樹,並將孩子的胎衣埋在樹下。

    胎衣化作養料滋養樹木,樹和孩子一起成長。

    這樹便是那孩子的本命樹。

    一般生兒子的人家都會栽種梧桐。

    俗話說,種下梧桐樹,引來金鳳凰,寓意兒子長大後娶只金鳳凰雙宿雙飛。

    生女兒的則多數栽種香樟。

    香樟樹型優美,樹冠廣展,枝葉茂密,寓意女兒生得端莊秀麗,成家後能爲夫家開枝散葉。

    並且還有本命樹可以替孩子們擔命的說法。

    從本質上來說,就跟認了大樹,大石頭等做了乾爹乾孃一樣,它們會保佑着孩子。

    孩子若是有什麼關卡,本命樹可以替他們擋一擋,擔一擔。

    如果某天你看到那棵本命樹突然蔫了、死了,那就是替孩子擋了災了。

    不過,凡事有利就有弊。

    本命樹自打種下的那一刻,孩子便與其休慼相關。

    若是因爲某種原因,樹受傷了、死了,孩子勢必也會有難。

    輕則磕着碰着,得一場病;重則關乎性命。

    所以爲了保護本命樹,種樹的人家大都會選擇將其栽種在老宅之中。

    高家有三個閨女,院子裏又栽種了三棵香樟,不消說,這肯定是她們的本命樹了。

    這小娃娃將陣布在這裏,大概是想到了雷劫不願傷及無辜吧。

    只是,這行徑也真夠卑鄙的。

    “走吧。”

    李迪晃了晃手裏的小黃旗,率先走到了院子裏。

    我剛跨出兩步,忽然聽到大門那邊有響動。

    這麼個時間點,誰會來?

    肯定不是高家的人,也不是村裏的人。

    我扭頭看去,只見一道人影突兀地從大門那邊走來。

    沒見到開門……

    況且,來者穿着一件黑色雨衣,撐着一把油紙黑傘。

    他不是人!

    且不說他身上冒出隱隱鬼氣,單單隻憑穿門而入就能看出來,他是隻鬼!

    他的傘壓的很低,根本看不到他的樣貌。

    “誰……”

    我大喝一聲。

    這個節骨眼兒上,用腳丫子想,也能想明白,來者是衝着聖人投胎之事。

    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這傢伙,真夠拼的。

    爲了投胎,大白天就出來了。

    雖說黑傘和黑色雨衣屬於陰物,能夠遮擋陽氣。

    可這畢竟只能遮擋一時,時間久了他照樣魂飛魄散。

    還有,小娃娃和朱老頭對投胎一事虎視眈眈,他這次八成白來了。

    不過,這鬼好像不避諱我和李迪,進到院裏後,竟然直接衝我倆走來。

    直到他飄進三棵香樟樹的樹蔭裏,纔將雨傘稍微擡高了一些,露出了一雙眼睛。

    看着這熟悉的眼神,我一怔,隨即樂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朱老頭。

    還好,我剛纔沒着急動手。

    這損貨老頭,還真是的,從哪裏整了這麼一身裝備,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

    “你咋又來了?這青天白日的,你不應該在哪個墳裏趴着嗎?”

    朱老頭白了我一眼:“今天是我投胎的大日子,我哪還有心情躲?我這不是怕你倆不靠譜,屈服於小娃娃的淫威之下,做了他的走狗。”

    我反脣相譏:“自始至終屈服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我那不叫屈服,是暫時的隱忍,懂嗎?大丈夫要能伸能屈。”

    都這時候了,這傢伙還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

    李迪道:“行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倆還顧得上鬥嘴。”

    說完這句,她往蘭芝的房間瞟了一眼,壓低聲音又道:“朱前輩你來的正好,聖胎今晚降世,你要奪胎,咱們得做出一個周詳的計劃來。”

    朱老頭蹲在香樟樹的樹根底下,黑色大傘使勁壓着,差不多將他整個都包了過來,這樣能最大程度的減少陰氣的消耗。

    “我來找你倆就是因爲這事,我現在是個鬼,很多事都力不從心,到時候還得仰仗你倆。”

    李迪對朱老頭的死心存內疚,聽了這話當即表態:“前輩放心,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在所不辭。”

    我道:“可現在咱們要怎麼做呢?直接打怕打不過他,按照他的指示做又怕真被它得逞了。”

    朱老頭沉默了一會兒,對李迪道:“丫頭,把你拿的小旗給我看看。”

    李迪手裏攥着五面小旗,她把其中一面遞給我,其他四面遞到朱老頭的眼前。

    這黃色的小旗子做工很簡單。

    不。

    應該說是很簡陋,就是在一根筷子粗的鐵棍棍上纏了一塊三角形黃布,纏的歪歪扭扭挺磕磣。

    旗子做得不咋地,上面畫的圖形卻不簡單。

    正反兩面,密密麻麻,畫滿了彎彎曲曲的紋路,看上去既像地圖,又像星空。

    “這是畫了些什麼玩意兒啊?怎麼亂七八糟的?”

    我橫豎看了好幾遍,這些紋路沒有斷點、沒有重疊,好像也沒有規矩。

    “這旗子哪來的?”

    朱老頭終於出了聲,不過我卻聽到他的聲音在顫抖,緊張又害怕的樣。

    我也跟着緊張起來:“怎麼?這旗子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這好像是道紋,我以前在一個古老門派中,有幸見識過一張殘缺不全的道紋,跟這紋路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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