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貴女選擇搞姬(重生) >22.兩看生厭
    沈蘭池在慈恩宮裏歇下了。

    次日晨起,沈蘭池收拾梳妝,坐在了妝奩匣前。

    她從前最愛金玉纏身、富貴流麗的打扮,因而這慈恩宮的妝奩匣裏亦盛滿了璀紅璨綠的珠釵首飾。可自從她重生後,她便只愛素淨的打扮了。有時,她連梳妝都懶得,乾脆素面朝天就出門去,美其名曰“清水出芙蓉”。反正無論她是否施了脂粉,陸麒陽都看不出來。

    沈蘭池梳了個簡單髮髻,又揀了朵珠花壓在髻間,便打算去給沈皇后請安。此時,卻聽得宮女前來通傳,說沈皇后來了。

    “姑姑來了”蘭池有些訝異,起了身來。

    這大清早的,是做什麼呢

    真珠簾子被宮女打起,露出沈皇后雍容身影。她望着銅鏡前的沈蘭池,假意埋怨道:“你年紀輕輕,怎麼這麼愛素淡打扮你從姑姑的私庫裏搜刮走的那些綾羅綢緞,竟是一件都沒有穿上。”

    沈蘭池抿脣笑道:“既是皇后姑姑所贈,蘭池又怎麼捨得用當然是讓李嬤嬤好好藏起來了。”

    “就你嘴巴甜。”沈皇后被她逗樂了,掩着脣笑了一陣,又道,“所幸姑姑給你拿了衣裳來,快去試上一試,讓姑姑瞧一瞧。”

    說罷,沈皇后身後的宮女便捧上了一襲羅裙。

    這湖碧色羅裙上細織了折枝紋的銀絲,又在袖口處滾了一圈秀麗的累珠暗花,極是精巧,一看便知造價非凡。一同放在錦盤裏的,還有一雙蓮青裏襯的赤纏枝紋繡履,上頭鑲了一小顆明珠。這明珠雖比不得前世沈蘭池出嫁時鞋上所嵌的那顆,卻也是極爲難尋。

    蘭池推拒了兩下,拗不過沈皇后今日分外熱情,只得老實穿上了。待她換罷衣服,沈皇后又從發間拔出一把鑲紅寶的卷鬚翅曲釵,插入她的發間,滿意道:“不愧是安國公府的女兒。”

    沈皇后一番叮囑,又讓宮女在蘭池這兒擺了早膳,兩人一同用膳。膳間,沈皇后問什麼,蘭池便答什麼,顯得極是聽話。

    但在沈皇后看不到的角落裏,蘭池卻時不時用腳後跟磕一下凳腳沈皇后給的這雙鞋,好像稍稍有些小了。也許走個十幾二十步,便會更合腳一些罷。

    飯罷,宮女剛撤了筷箸,蘭池便聽到有人低聲恭敬道:“娘娘,太子殿下來慈恩宮給您請安了。”

    “讓太子到這邊兒來,順帶見見他表妹。”沈皇后道。

    “”蘭池在心底微嘆一聲。

    難怪沈皇后這麼急着打扮她,原來是陸兆業今日要來給她請安。沈皇后這是迫不及待地將兩人趕到一塊兒去,好創造二人獨處的時機呢。

    這樣想時,一襲玄色身影已漸近了微晃珠簾。

    “兒臣給母后請安。”

    陸兆業微垂首,珠簾下漏出他衣襬上一片刺金線的綿延卷草花文,如泛金雲。

    “起來吧。”沈皇后虛虛一扶,美眸滿含深意地打量着陸兆業的神色,見他神情淡疏如昔,她便重舒緩了笑容,道,“今日你表妹蘭兒也在,太子不妨多陪陪你表妹。”

    陸兆業蹙眉,眸光微擡,繼而一怔。

    入目的女子極是耀目,雖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兒,卻如那讓人綿軟的春水似的,足有一身渾然天成的濃稠豔骨,連沈皇后都爲她的光彩所掩。

    不知怎的,陸兆業心底的躊躇與抗拒盡數消弭不見了。原本冷淡的話語,到了喉間,卻變爲了“兒臣明白”。

    沈皇后一直在打量着陸兆業,見他答應了,她不禁用帕子遮了嘴角,露出微微自得的笑意。

    “本宮先回去了。你表兄妹二人許久未見,是該好好敘敘舊了。”沈皇后說罷,便領着宮女施施然離去。

    待沈皇后走後,陸兆業忍不住再窺視了一眼那簾後的女子。

    不得不說,他名義上的這位表妹,着實不愧“國色天香”四字。

    今日沈蘭池特意打扮成這副模樣,想來也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引來他的注意,好嫁給他爲妻。

    即使自己已要迎娶側妃阮氏,沈蘭池卻還是願意嫁給他。

    想到此處,陸兆業的嘴邊便有了淡淡嘲意。之前被沈蘭池奚落所帶來的屈辱感,盡在此時被洗刷殆盡。

    “沈二小姐今日又要去何處閒逛”陸兆業氣定神閒地問道。

    可是,那簾後的姑娘卻並沒有如他想象中那樣,故作溫柔嬌澀地答話。

    她甚至都不再如沈皇后在時那樣,坐得端端正正、筆筆直直了,而是倏忽站了起來,像是一陣旋風似地衝過來,刷的撩開了那真珠簾子,盯着陸兆業,道:“太子殿下,你我二人若在一處,必會相看兩生厭,不如咱們各走各的吧”

    陸兆業還未出口的話,就這樣生生噎在了喉嚨裏。

    必會相看兩生厭不如各走各

    她不是總纏着想嫁給自己嗎怎麼如今反倒討厭起自己來了

    沈蘭池的話,讓陸兆業心底有了些微怒火。他冷着面龐,道:“這是母后之命,孤不得不從。至於兩看生厭這等無稽之談,還是少說爲妙。”

    沈蘭池用手玩着那簾上的玉鉤子,漫不經心道:“太子殿下,您是一定會厭了我的。與其到那時候鬧翻臉,裏裏外外都折騰的不好看,倒不如現在各自回去,睡個回籠覺。”

    此言一出,陸兆業反倒有了被挑釁的錯覺。

    他容不得沈蘭池如此放肆。

    “走罷。”陸兆業不理她“回去睡個回籠覺”的意見,往慈恩宮外步去,“今日天氣晴好,不如去御花園中走走,也算是應了母后的意思。”

    沈蘭池擡頭打量了一眼天,嘖嘖搖頭。

    再過一會兒,這太陽便要變的毒辣辣的,也真虧陸兆業狠得下心在大熱天出門閒逛。

    連着幾日未曾落雨,滿園綠樹垂陰萎萎蔫蔫,沒精打采地耷落着。日頭剛爬上琉璃瓦頂,那枝間蟬嘒之聲卻已是極爲冗長聒噪。太澄池上,立着幾桿已乾枯了的荷柄,光落落的。

    沈蘭池的鞋履不合腳,走的步子也慢。陸兆業須得常常回過頭來,纔不至於弄丟了她。

    “那不是二殿下麼”忽然間,蘭池身後的丫鬟喊道。

    陸兆業聞言,順着方向望去,果然見到陸子響正立在太澄亭中,不知在做些什麼。

    原本打着呵欠的沈蘭池,忽然便精神了起來。

    “見到二殿下,不上前打聲招呼可說不過去。”沈

    蘭池說罷,也不管陸兆業面色,兀自施施然地近了那太澄湖邊的涼亭。

    涼亭中,陸子響正將手中一副鐲子對着日光仔細查看着,冷不防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句婉轉的“見過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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