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繡南枝 >第一百零八章 殺她,等於殺本王
    砰地一聲!

    蘇南枝五臟六腑都被震的生疼,嘴角淌出一絲鮮血。

    斗笠遮去男子大半張臉,那脣勾出昳麗的笑,嗓音鬼魅般森冷:“蘇姑娘吶,長的還可以,只是,不聰明。”

    爲什麼要揭開封禁的東西呢?

    蘇南枝被他掐住脖子一點點提到半空,手上驀地用力!

    所有新鮮空氣被阻斷,她再也不能呼吸,臉色霎時死白,視線模糊開來,拼盡全力按下藏於袖中的袖箭——

    毒針射去,男子急忙閃退!

    他笑容驟然陰狠,拔刀朝蘇南枝利索砍去——

    那廂,被小湛喊出門的楚冷曦瘋了似般衝來,護住蘇南枝身前。

    數百個侍衛追來圍殺黑衣男子,他側目時刀一偏,便砍斷了楚冷曦半根手指頭!

    “姨母!”蘇南枝驚聲大喊。

    楚冷曦捂着斷指,疼的尖叫:“去報官!”

    “報官沒用!去敲雲翊居的大門!”

    “肖城一行人不在,說是去安陽了。”

    蕭沉韞南巡去了……

    蘇南枝腦子一白,緊攥滄月劍,眸眼凌厲的像刀,緊緊盯着男子,男子狂妄且慵懶地嗤笑:“何必找那麼多人給你陪葬呢?南枝縣主,真是給我徒增殺孽啊……”

    話畢。

    強大內力灌入長刀,以排山倒海之勢砍去。

    周遭草木被壓的貼在地上。

    男人的實力過於恐怖,滄月劍與其相擊,撞劍聲尖銳刺耳!

    蘇南枝被震的嘴角淌血,侍衛不斷衝來保護她,卻被黑衣人一招殺之,直到她腳邊躺着數十個侍衛的屍體,腳底全是血。

    “以卵擊石,不自量力。”黑衣人輕笑。

    蘇南枝雙眸猩紅的快要滴出血,殺氣自周身蔓延開來。

    她飛上半空,腳尖迅速點於屋檐瓦礫間,轉身逃進隔壁街道的油坊,藏於大油壇間,在男人追來的瞬間,她額前淡紫青筋鼓起,使盡全力,將滄月劍推出去——

    十壇油應聲而破!當即摔出火摺子!

    大火沾油,急速炸開燒上天,吞噬男人!

    男子黑衣被燒壞、身上被灼傷,臉瞬間變得陰鷙暴戾,將脖子扭得咯吱作響。

    蘇南枝還沒鬆口氣,黑衣人再次撲殺過來。

    這一次,她必死無疑。

    那一擊,她根本躲不過!

    就在此時,石灰長衫以眼花繚亂的輕功飛上去,溫言斐撿起滄月劍迎面攔截那一擊。

    清瘦的身子踩實地面,以四兩撥千斤的巧勁反制住對方繡春刀,刺穿男子前胸。

    黑衣人反應不慢,朝他右臂迅速砍出一刀。

    溫言斐嘔出一口血。

    黑衣人前胸淌着汩汩的血,他卻渾然不在意,用白帕一下又一下擦着繡春刀,陰惻惻笑:““只接惡人單的溫言斐,原來,藏在這裏。”

    “滾。”

    溫言斐提劍指着他。

    黑衣人趔趄一步,勾脣,看向蘇南枝笑吟吟道:“下次,你可不一定護得住她。”

    “你且看本王能不能,護得住。”

    鴉青華袍從天而降,寬袖將蘇南枝嚴嚴實實裹入懷中,蕭沉韞面上淬了層冰霜,拿走滄月劍灌入內力,“看好了,這招該怎麼用,這種人該怎麼殺。”

    刀如虛影般變幻莫測,黑衣人躲避不及連連慘叫,甚至在所有人沒看清時,劍已沒入他的前胸!

    沒人。

    沒人能是戰神的對手。

    黑衣人做夢也沒想到蕭沉韞在這裏,也沒想到他會救她,當即吹了個暗哨,無數帶着黑金面具的黑衣殺手從天而降,如烏雲那般籠罩整個楚府。

    蕭沉韞攥緊攝政王的令牌,剛要拿出時,餘曄衝上來死死攔住他:“王爺是微服私訪,若暴露身份陛下必定怪罪,行蹤必定會被泄露。您比屬下更清楚,黑金面具是誰的人。你不能插手!不能管!”

    他卻毫不猶豫地將那鎏金麒麟令牌,舉起來:“傳令下去,集結精銳。”

    黑衣人渾身是血,有些不可置信:“王爺,真的要管?您今日若出手,便是同那位過不去。我奉勸您明哲保身。不然,您被拖下水後,遊不遊的起來都懸——”

    蕭沉韞長刀甩去,黑衣人被刺穿肩膀釘在牆上。

    他冷笑道:“要麼撤人,要麼本王將你三千黑金面具殺盡滅口。在本王沒發火前,二選一。”

    “撤。”

    “回去告訴那位,本王要護的人,誰也動不了。本王不想知道你們爲什麼要殺她,但,殺她,等於殺本王。”蕭沉韞立於牆桓之上,面冷如冰。

    一字一句,如同雷霆之力。

    男子終究不敢再言,帶着三千黑金面具人離去。

    在他轉身時,蘇南枝清晰地看到,男子後脖沒有曼陀羅刺青,所以,他不是親手殺孃親幼弟的人,但他必定和真兇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血從袖口流出,染紅蔥白指尖,浸溼蕭沉韞的衣襟,他將人攔腰抱起,疾步回了雲翊居。

    溫言斐也倒了下去!

    餘曄連忙將快集結好的精銳遣散,只用半盞茶不到的時間,便清理了一切打鬥痕跡、血跡,彷彿這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官府埋在三街六巷的暗線,還是發現了蛛絲馬跡,比如,爲什麼攝政王的精銳軍隊活動在嵩陽附近,甚至小支軍隊隱約有向雲翊居靠攏的趨勢。

    蜀州趙遠哪裏還坐得住,當即連夜趕來。

    到嵩陽衙門時餘江正呼呼大睡,恰好錯過了升堂時間,他將餘江怒斥了一頓,餘江跪在地上,腦袋懵圈地問:“啥?欽差大臣住在雲翊居?”

    “蠢貨!”趙遠踹了餘江兩腳,“本官說,攝政王在雲翊居。”

    “什麼王?攝、攝政王?”餘江嚇得癱軟在地,就是那個他拍着肩膀喊老弟的肖城……他顫顫巍巍地取下烏紗帽,回想之前擺的官威、以權謀私,當即面如死灰。

    然而。

    當他們趕到時。

    蕭沉韞正在雲翊居主院,練武。

    蘇南枝昏迷不醒一整夜,他便練了一個通宵。

    洛雲崖忙了一宿,救完蘇南枝、救溫言斐、救楚冷曦、救還沒死透的侍衛,他自詡將醫者仁心四字詮釋的淋漓盡致,拍着胸脯朝蕭沉韞邀功:“王爺必須給我漲診金。看在我倆一起長大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友情價!”

    “容後再議。”蕭沉韞問,“蘇南枝,如何了?”

    “外傷沒事,內傷嚴重,需調養個十天半月。”

    蕭沉韞當即推門進屋,牀榻上的女子因失血過多,皮膚蒼白到幾乎透明,仿若精緻的陶瓷娃娃,一碰就碎。

    蘇南枝忍着五臟六腑的餘痛,柳葉眉緊蹙籠着無數愁緒,聲音微弱到彷彿隨時會消散,她問:“王爺,那位……是誰?”

    殺她的黑金面具主使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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