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繡南枝 >第二百一十一章 跪謝南枝郡主
    左如月!

    當今皇后,陛下嫡妻!

    有這重大發現,今夜掉下地室的罪也不算白遭了。

    蘇南枝脣畔勾起一絲笑:“看來宋晨雲對皇后的覬覦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在牀底下時,女方寂寞難耐,男方情難自禁,皇后說宋晨雲是她買回去的護衛,後來變成她的貼身暗衛。”

    “二人主僕三十年……”蘇南枝意味深長地說完,再用火摺子照亮其中一張左如月赤|裸的畫像。

    泛舊的紙張上,左如月身穿青肚兜白裹褲,雙眼被一根黑帶矇住,躺在紅漆雕花牀上面色潮紅。

    觀其紙張質地,筆墨褪色程度,這應該是多年前的舊畫。

    但畫者很愛惜,擺放在衆多畫像的中心位置,想必時常翻出賞看。

    蘇南枝眸光沉穩,脣角噙着淡笑:“宋晨雲的畫,不是臆想,是在記錄左如月的一舉一動。”

    這些畫像,從左如月十六歲時開始畫,畫到如今。

    左如月澆花、喫飯、喝茶、看書……一顰一笑,都畫下來了。

    爲什麼宋晨雲在多年前,能臨摹左如月的赤|裸畫像,也就不言而喻。

    二人多年前睡過。

    蘇南枝和蕭沉韞沒有觸碰過地室中的任何東西,避免打草驚蛇、留下痕跡,讓宋晨雲銷燬了這些畫像。

    如果蘇南枝猜得不錯——

    明天這地室,就會出現一副他和左如月在貴妃椅上翻雲覆雨的畫像。

    有一個猜想,在蘇南枝心底紮根萌芽。

    “我真的很好奇,宋晨雲面具之下到底是怎樣一張臉,以及他真實身份到底是誰?”

    “慢慢查。”蕭沉韞在地室中踱步,“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出去,本王怕你不喫不喝,餓壞了身體。”

    蘇南枝嗯了聲,舉起火摺子,順着火苗飄動的反方向,朝右邊的牆壁看去。

    此時——

    地道里傳來腳步聲。

    一定是宋晨雲來了!

    蕭沉韞迅速在右牆上翻找機關!

    石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宋晨雲功夫高深莫測,蕭沉韞和蘇南枝困在地道中五六個時辰不喫不喝,體力不濟,若真打起來,蕭沉韞很有可能喫大虧。

    右牆上貼滿了畫像,蕭沉韞和蘇南枝一一摸找。

    咯噔一下。

    石門似乎傳來擰動機關的響聲!

    蕭沉韞腦中閃過無數奇門遁甲、八卦機關的古籍,浮出無數地室生門逃脫的辦法!

    終於!他在右牆下方,摸到了個凹凸的石頭,輕輕一按!

    咯噔一聲!出現半人高的洞口!

    蕭沉韞彎下腰鑽了出去,將手放在蘇南枝頭頂上方,護住她腦袋。

    身後石門也開始緩緩移動!

    在宋晨雲腳踩進地室時,二人搶先一步,鑽進了洞口!

    沿着地洞彎腰走了半炷香的時間,蕭沉韞和蘇南枝才發現,地洞出口盡頭是一口廢棄的枯井。

    蕭沉韞站在枯井中,左手攬住她的腰,右手順着井壁攀登,蘇南枝輕輕移開井蓋,二人一起爬了出去。

    地上的氣息真好聞啊,在地道里悶了好幾個時辰,蘇南枝終於解脫般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

    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

    原來他們在地室裏困了一天一夜啊……

    待蘇南枝緩過神,才發現二人置身在皇宮之外的一處荒野郊外,四周是森林、野草、廢棄的茅草屋……

    蕭沉韞從枯井爬上來,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蘇南枝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塵雜草,捂着餓扁的肚子道:“王爺,咱們回去吧,我請你去天香樓喫飯。”

    緊閉雙眼的蕭沉韞似乎是虛弱極了,倦怠疲憊地擡了下眼皮,搖頭,慘兮兮地淡笑:“本王要回王府,改日你再請我,不許爽約啊……”

    他撿起地上一根枯樹枝,杵着站起身。

    蘇南枝以爲他太累了,打算走去扶他:“我扶你。”

    “不用了。”

    蕭沉韞不着痕跡躲開她的手,自己杵着樹枝,一步步地走出森林,來到寬闊的官道上,從袖中拿出個小小的煙花筒,打開蓋子,煙花竄上天空啪地一聲炸開!

    “這是信號彈,駐守四周的士兵、暗衛會看見。”

    蕭沉韞走到樹影的黑暗中,用手扶着樹幹,忽然——

    身子朝後倒了下去!

    “王爺!”蘇南枝小跑上去,急忙扶住蕭沉韞的後腰,扶着他坐到了地上,“你怎麼了?”

    這一扶,蘇南枝指尖被他的衣服潤溼,拿到月光下去看,才發現滿手是血。

    蕭沉韞的血……

    她頓時就如遭雷劈,去看他的後背!

    蕭沉韞慣來愛穿黑袍,就連血浸溼衣服,也叫人看不出來,何況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道。

    “受傷了爲什麼不說?”

    蘇南枝狼狽坐在草垛上,將虛弱的蕭沉韞抱在懷中,讓他的頭枕在自己大腿上,拿衣袖爲他擦乾額前冷汗。

    她才發現,蕭沉韞後背都是半乾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裙。

    “不值一提,小傷……而已。”蕭沉韞虛弱地扯開脣角,慘淡一笑,面色蒼白極了,“本王說了,就算我有事也不會讓你有事。你沒事就好……”

    “以後不要老穿黑衣裳,不然你受傷了,別人也看不出來。”蘇南枝滿臉着急,玉手撫着他冰冷的臉頰。

    “黑袍挺好的,就算血浸溼衣衫,受傷不會被親友發現,也不會讓敵人看穿。”蕭沉韞三言兩語不甚在意。

    他看着蘇南枝那雙漂亮的水眸裏盈滿擔憂,忽然覺得受再重的傷也值了。

    他的枝枝,會擔心他了……

    看到信號彈的餘曄喜出望外,踩着最快的輕功趕來,激動的連跌帶爬,跪倒在蕭沉韞面前:“王爺!真是擔心死屬下了!差點就要帶兵衝進鳳鸞殿了!”

    “姐姐!”

    向來溫雅斯文的溫言斐,也跑的衣衫凌亂,急急趕來,掃了一眼地上受傷的蕭沉韞,再看着毫髮無孫的蘇南枝,當即鬆了口氣,旋即拱手作揖道:“今夜多謝攝政王相幫。”

    騎馬趕來的洛雲崖,扶起蕭沉韞往馬車內走。

    蕭沉韞已脣色慘白地昏迷了過去。

    “勞煩洛神醫照顧好王爺,我明夜就去看他。”蘇南枝朝洛雲崖福了福身,行了個禮,“有勞了。”

    “應該的!”洛雲崖道,“救攝政王本神醫分文不取,樂意之至,其他人千金也未必會救。你放心吧,會照顧好他的!”

    蘇南枝這才坐進了回芸院的馬車。

    她剛推門院門,春盛手中的麪碗就落了地,飛快地撲過來,將蘇南枝緊緊抱住:“嗚嗚嗚,姑娘一天一夜沒回來,終於平安到家了!嗚嗚嗚!”

    “沒事,我很好。”蘇南枝揉了揉她的頭,朝前走了兩步,纔看見院子中央跪着一個女子。

    懷孕的宋佳月身穿粉紅長裙,跪的端端正正,朝蘇南枝磕了三個頭:“南枝郡主,你終於回來了……”

    蘇南枝點頭不語,靜靜等着宋佳月接下來的話。

    “多謝郡主大恩大德!這一跪,是我母子二人跪謝南枝郡主,幫助我腹中孩兒恢復皇室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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