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懸絲詭偶 >第五百二十八章 暗夜裏的眼
    漆黑的夜,像是被一層黑布籠罩着,阿贊乍侖蓬就那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如同一個鬼魅,昏黃的小燈之下雖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他的臉卻是直直朝向我們的。

    我屏着呼吸,雙腿因爲緊張不住地打着哆嗦,握着大偉的手,手心裏也出了一層薄汗,十分粘膩。

    阿贊乍侖蓬站了一會兒,忽然猝不及防就邁開腿,朝着我們這邊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我不敢再看,鴕鳥心態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眼睛不自覺就閉上了,就好像平時看恐怖電影時到了那種緊張時刻,嚇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一樣。

    一百多米,其實還是有段距離的,然而我仍然能夠聽到(也或許是幻聽)阿贊乍侖蓬的腳步聲,那人字拖在草地上「噗噠、噗噠」拖沓的聲音。

    忽地,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這讓全部心神都在阿贊乍侖蓬身上的我嚇得差點兒魂都飛了出來,把眼睛睜開一條細縫,我看到阿咪的丈夫也從那屋後繞了出來,一邊徑直朝阿贊乍侖蓬身邊走去,一邊嘴裏說着什麼。

    阿贊乍侖蓬聽後擡起一隻手示意他不用說了,轉身便和阿咪的丈夫往屋後的法室走去,誰知剛走到房子的拐角處,竟又停下腳步,扭頭朝我們這邊深深看了一眼。

    我被這一眼看得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直到阿贊乍侖蓬與阿咪的丈夫徹底進屋關上房門,我這才徹底鬆懈下來,隨即腳下一軟,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雜草上。

    「你們說,他剛纔是不是看到咱們了?」

    不得不說,我還是慫了。

    雖然知道阿贊乍侖蓬他們沒有順風耳,卻還是把聲音壓得極低,用只有我們四人才能聽見的音量詢問他們。

    阿平一改往日娘娘爺的做派,往地上大喇喇地一坐,搖頭道:「不會啦,離得這麼遠,這裏又這麼黑,而且我們還有這些雜草遮擋着,他的眼睛又不是x-ray,怎麼可能看到嘛。」

    我還是覺得哪裏不對,便又問:「那他怎麼就直勾勾看向咱們這邊呢?而且剛纔如果不是阿咪老公叫他,他恐怕就已經走過來了。」

    阿平聳了聳肩,表示他也不清楚,想來這人也真夠心大的,顯然並沒有把之前那一幕放在心上。

    他想了想,扭過頭去和阿贊l說話,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見阿平的臉就像過山車似的瞬間垮了下來,轉頭跟我們正色道:「不好,他發現咱們了。」

    他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我半天沒反應過來,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正要開口問,大偉好像知道我想問什麼似的回答道:「阿贊乍侖蓬豢養了不少小鬼,發現咱們以後就給他耳報了。」.

    可能是這種事情接觸得多了,早在阿贊乍侖蓬看向我們的時候,我就已經猜想到了這個可能,此時聽到大偉如是說着,我竟也一點沒覺得奇怪。

    「那現在怎麼辦?」我問:「咱們就在這兒死等也不是個辦法啊。」

    其實我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主意,但顧忌此事牽連到了阿贊乍侖蓬,我也不敢貿然將它提出來。

    可沒想到的是,大偉竟然跟我想到一處去了,他低頭沉思片刻,略有些遲疑地說道:「現在只有兩條路了,要麼咱們當做什麼都沒看見,直接走人,阿咪的事以後都不再插手,要麼......也就只能報警了。」

    「不行!」阿平立馬反對,面上甚至現出了一抹恐懼。「你不認識阿贊乍侖蓬咩,他是個瘋子來的!要是被他知道是我們報的警,那以後我們都不用在國混了啦!」

    「可也不能不管阿咪了啊!」我接口道。

    其實阿平的擔憂不無道理,同樣也是我的顧慮,我對阿贊乍侖蓬一向有種懼怕,而這種懼怕並不是莫名而來,完全源自

    於他對黑法以及陰料的癡迷。

    我之所以叫他瘋子阿贊不是沒理由的,一旦被他知道是我們點的炮,保不齊我們幾個就成了他家那白骨堆裏的幾根骨頭了。

    直到目前爲止,我們所想到的一切都是憑空猜測而來,唯一能夠確定的只有阿咪的丈夫出軌了,可那又能說明什麼呢?畢竟我們誰也沒看到阿咪丈夫手中的那個箱子裏究竟裝着什麼東西。

    如此一來,要是報警的話,我們也只能從阿贊乍侖蓬的身上下手,告訴敬查說發現阿贊乍侖蓬買賣屍體製作陰牌。

    這一條在國可是重罪,少說也得判個幾年。

    我倒是無所謂,大不了以後不幹領隊不賣牌了,可阿平不一樣,畢竟以後還是要在國的坲牌圈子裏混的,俗話說冤家路窄,阿贊乍侖蓬總有服滿刑期出來的那一天啊。

    我蹲在那兒躊躇着,隨手將一根雜草拔下來,在指頭上一圈圈地纏繞着。

    忽然!胸前的法釘驀地燒燙起來,有如一個打着的打火機,瘋狂地灼燙着我的皮膚,就連掛鏈都有了熱意,變得滾燙無比。

    我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扯下法釘,一把丟在了一旁的草叢上。

    珠子一顆顆滾落下去,掉在草叢裏倒沒有發出多大動靜。

    「怎麼了?」

    大偉被我的舉動驚得一怔,撿起躺在地上的法釘,翻來覆去檢查了一番,然後莫名看向我,問道。

    「燙!」我雖然極力想壓低聲音,但胸口和脖子都火辣辣的疼,就像在尚未結痂的傷口上又塗了一層辣椒水,讓我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

    「比平時,不,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燙!」

    大偉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盯着掌心中的法釘看了良久,末了,他沉下臉拉過我道:「走,不管了。」

    說完便真的要拉我離開這裏。

    「等等。」

    一直未曾出聲的阿贊l忽然開口道。

    我們一怔,齊刷刷看向她,然後就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盤腿坐在了草叢中,手裏握着她的那串骨珠,雙眼微眯,儼然一副準備施法的架勢。

    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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