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我絕代:拐個魔王當夫君 >第二十四章 因果循環
    “若你恨他,我寧願你恨我。”

    “爲何”

    “因爲,他是我的父親。”他一字一頓,說得緩慢而堅決,“父債子償,天經地義。更何況,我亦是馭魔國的臣子,君債更該臣償。”

    “你就那麼想要我恨你”她眸中悽然一片,“你明知,我不可能恨你。”

    他有恍惚,盯着她的眸子有些微失神。

    片刻後,他方移開視線:“若你不恨我是因爲我救了你一命大可不必。我從不願施恩於人,更不願以此爲藉口掩飾自己所犯的錯。七百年前之事與今日之事並無糾葛。”

    “怎會沒有糾葛”她固執地反問,似乎不願他將他們之間的過往草草帶過,將她這七百年的感情盡數抹殺,“你若不救下我,我已死在七百年前,今日又怎能堂而皇之地站在你面前,世間之事,有因纔有果。而我今日的果便是你曾給我的因,要我如何能夠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他想說什麼,卻被她再次打斷,“即便七百年前與今日並無糾葛,你救我是一回事,我恨你是另一回事,但七百年後的今日,你再次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又該如何解釋還是你想說,若沒有這張戰爭我就不會淪落到這地步,你救我是情理之中”

    “我救你是因爲秋之北。”他淡淡的一句話將秋之南剩下的話語都擋了回去,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把她的感情全部說給他聽,即便他不會給她任何迴應,可是他這一句話便簡簡單單地將她所有的期許和醞釀出的情緒全部抹殺,她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沉默良久,她道了句:“我知道了。”扭頭往房間走去,貝齒緊咬下脣。

    她必須要離開他,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他,否則她不知自己會失態到何種地步。

    他卻叫住她:“戰事已畢,你有無想去的地方若有,我可派人送你過去;若無,可暫居在此。我不會放棄尋找秋之北,若有一日我找到她,我會讓你們團聚。”

    她定住腳步,並未回頭:“不必,明日我會自行離開。”

    直至她進了房間,他都再未說出其他的話來。

    她靠着門蜷縮着身體,眸中卻空洞一片。

    她覺得寂寞,深入骨髓的寂寞。

    眼睛酸澀得厲害,卻流不出一點眼淚。閉上眼,她極其輕微地嘆了口氣。

    午夜時分,秋之南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

    在言逐風的房前踟躕了一會,終究還是沒能敲響房門,和他親口道個別。

    大門“吱呀”一聲輕合,她擡眼再次打量了一番這座與自己的家幾近相同的房舍,隱約生出些不捨的情緒來。可再相似,終歸,這裏不是她的家,她無法長久停留。

    一個人在林間獨行,唯有鞋底與樹葉的摩擦聲不絕於耳,聽來有幾分孤絕蕭索,而頭頂星辰漫天。魔界是與天界距離最爲遙遠的地

    方,星辰大都小而黯淡,比不上蝶靈國,卻依舊很美,細碎點綴於天幕間。

    前幾日無星無月,她也一直沒心情祈禱,而這本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課。她搖搖頭,雖然蝶靈國滅亡了,可這對星祈願的傳統她還是要保持下去,遂合手閉目,在心裏默唸三遍:“信女秋之南,在此向衆星之使祈願,願能如我所求,佑姐姐、藍漠和蝶靈國衆人平安順遂。”

    祈願完睜開眼,不期然看到一道白色身影遠遠地立在她正前方,身姿絕然脫塵,仿若仙人臨世,如許清塵,卻如此冷然。

    她心內一滯,他早料到她會不辭而別,所以才特意在此等她。還未想出如何應對,那抹白色身影已然瞬移到她身前,目中沒有絲毫情緒,平鋪直敘道:“你便這麼着急離開”

    她盯了他天藍色的雙眸片刻,微垂了眼睫道:“抱歉,本想當面和你告別,見你房門緊閉,所以才”

    “你若真有心和我告別,大可在白日離開,又怎會選擇半夜”

    他早就知曉她的意圖,她再掩飾也是無益,索性不再和他兜圈子:“我不想再麻煩你。”

    “不想再麻煩我”他冷笑,“你可知,你這麼不辭而別對我來說纔是最大的麻煩。”

    “你不必擔心。”她被他一激,忍不住反脣相譏,“此番無論我是生是死,都不會再麻煩你。”

    “無論是生是死”他重複這句話,面色比剛纔更冷上幾分,夾雜着絲絲寒意,“你明知此行生死難料,卻還是執意送死早知你如此不珍視自己的生命,那一日我便不該救你你一意孤行,是否想過秋之北的感受她那般珍視你,你卻如此回報她”

    “是”她忍不住拔高音調,這些年的委屈彷彿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不受控制地往外冒,“姐姐視我如生命,珍我愛我,爲我不惜一切,我比誰都清楚,所以我纔沒辦法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有自己的情緒,也有自己想要做和不想做的事情。你們把自己的感受強加給我,有誰問過我真正想要什麼難道我天生命帶孤剎,是禍國之害,就該這樣卑微地活着嗎”

    她第一次衝一個人發火,第一次無所顧忌地宣泄情緒,她不知道爲什麼,只覺得很難受,難受到不知該怎樣來排解,只能用吼的方式,似乎這樣心裏會好受一些。可吼出聲後,這壓抑的情緒卻無半分紓解。

    她再次淚流滿面,還未徹底消腫的眼睛腫脹得厲害。千百年來,她很少歇斯底里,把所有情緒都壓在心底,以爲這樣就能讓愛她的人都能安心,可她也是個正常人啊,也有怎麼忍都忍不了的時候,也有想要有人能夠理解她。尤其當她面對她愛的人的時候,這種感受更爲明顯。

    言逐風並未想到自己一句話會引發她這樣的情緒爆發,一時怔忪,這是他第二次害她這般哭泣。他並不瞭解她的過往,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一直以來說話做事的確以自己意志爲先,若考慮不周,她也從不計較,只逆來順受般地承受他給她的一切。

    這樣的女子,讓人無奈,卻也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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