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我絕代:拐個魔王當夫君 >第二十三章 無家可歸
    沈冰依命離開後,秋之南面對這房子的主人忽地有些無所適從,畢竟,她只是個客人。看他坐下,順手倒了杯茶遞給他,見他面色無波無瀾,對她手中握着他的書也不置一詞,忍不住道:“這幾日,謝謝你收留我。”

    “不必客氣。”他搖頭,目光在房內掃視一週,最後停在廳內擺放的幾枝芍藥上,眉頭一動,“你打掃過思齊居”

    “是。”她打掃時只想着爲他做些事,可此刻忽地覺得自己有些僭越,微垂了頭道,“抱歉,未得到你的同意就隨意動裏面的東西。若你覺得不妥,我以後不會再做。”

    他淡漠地揮手:“無妨,辛苦你了。”

    她擡眼看他,見他面色如常,並未有何不悅,鬆了口氣。

    她捧着書發了一會呆,而他依舊慢悠悠品茶,似乎沒有任何要離開或者交代什麼的意思,忍不住問他:“你不用再去處理其他事務了麼會一直留在這裏”

    “諸事已畢,瑣事無需我處理。若無意外,我會留下。”

    “蝶靈國”她有些欲言又止,雖然戰爭的結果對她來說基本沒有任何意外可言,她卻還是想要確認一番。

    他自然知曉她要問什麼,端茶的手微微頓了頓,方道:“決戰之時,蝶靈國雖竭盡全力卻依舊一敗塗地。國主城破後自縊於寢宮內,王后隨他殉國,其餘人已成爲俘虜被關在牢獄之中,蝶靈國不日會有人前去接管。”

    他雖輕描淡寫,幾句話帶過,她心內震顫卻依舊難以言喻。

    寧死不降,自縊身亡,乃是一個國主最後的尊嚴和風度。

    淚驀然滑落眼角,她還沒來得及擦去,已被言逐風發覺。他握杯的手緊了緊,終只是道了句:“抱歉。”

    她動了動嘴,卻說不出“沒關係”這三個字來,怎麼可能沒關係

    她幼時,不知國主和王后駕臨曷天府邸和他商討要事,冒冒失失闖入,險些死在侍衛們棍棒之下,是他們攔下侍衛救下了她,不僅不怪她擅闖,還給了她許多點心以作安撫。

    也就因此,她知曉那是怎樣一對溫潤如碧的人,又是怎樣的一雙神仙眷侶,是他們給她鑄就了關於愛情最完美的夢,可如今,他們卻雙雙歸於塵土。

    秋之南淚流不止,爲她的家,爲她的國,亦爲了那個曾給過她溫暖的只有一面之緣的兩個人。

    而從今日開始,她便徹徹底底地沒有了家與國。

    言逐風沉默地看她良久,忽地起身,在她身前半蹲下,看她滿是淚痕卻努力想要遮掩的姿態,眉頭緊皺。

    她手忙腳亂地擦淚時,冷不妨被他擁入懷中,一時怔忪,淚流得更爲猛烈了。言逐風雖知道她爲何而哭,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畢竟,對她來說,他是害她國破家亡的罪魁禍首之一。而他原本就無權爲自己的行爲做任何辯解。

    但他不知道的是,她愈流越

    兇猛的淚不僅僅是因爲國破家亡,還因爲她即便離他如此之近,他也不會知道她那麼喜歡他,不知道她曾用過往生命中的七百年時光來愛他,可如今,她不僅沒有開口之機,還要逼迫自己放棄他。

    言逐風從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流這麼多的淚,像馭魔國春日連綿不絕的雨,毫無止息。對她,他總有種不自覺的憐惜,而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是因爲她是之北的妹妹,所以他纔會如此動容。

    千年來,從第一次被父母責難到今日,秋之南已有數百年未曾像今日這般哭泣過,似乎所有的委屈、壓抑都在今日盡數釋放於他溫暖的懷抱中。她抱緊他的背,第一次任由自己哭泣,不再壓抑自我。

    她哭到幾近虛脫,眼睛紅腫不堪,直到只能抽噎再也流不出淚,纔有些難堪地從言逐風懷裏將頭擡起來,卻捂着眼睛不敢看他。

    “謝謝你,我沒事了。”哭過這麼久的身體有些虛脫,聲音也有些飄渺如無音,但言逐風還是捕捉到了。他看着她緊緊捂着眼睛的手,嘆了口氣,用魔力化出幾塊冰,拿絲絹包了,拉過她的手覆在她眼睛上。

    秋之南怔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從他手中搶過絲絹,死死按在眼睛上。讓他這般溫柔相待,她就算不會因心跳過快而死掉,也會因爲臉頰過於紅潤而被他察覺。

    “你這般蠻力是不行的。”言逐風似乎並未察覺她的窘迫,從她手中又將毛巾拿了過去,輕柔地按在她眼睛上,“若不及時處理,你這眼睛定然是無法見人的。”

    她坐立不安,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僵直着身子任由他的手停留在自己眼前,感受冰塊的絲絲涼意,心中波瀾起伏。

    不知過了多久,他纔將冰塊移開,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許久,見並無大礙後,才鬆口氣:“待會去休息一下便沒事了。”秋之南窘迫地點頭,臉色緋紅一片,爲了掩飾,再次用手捂住臉並將視線移開。

    他以爲她不願自己看到她此刻的模樣,將已然融化的冰化爲煙塵後,坐回去重新倒了一杯茶在手,遲疑了一下道:“你的心情我能體會,卻無能爲你排解。你若恨我,亦屬尋常。若要報仇,我隨時恭候。”

    她愣了愣,剛纔心中涌出的所有的情愫皆被他這句話澆熄:“你以爲我會恨你”

    “難道你不恨我”他反問。

    她苦笑:“即便我要恨,也不該是恨你。蝶靈國滅亡非你一人之力。”

    “但我是始作俑者。”他極爲冷淡地陳述事實,與剛纔溫柔待她之時似乎判若兩人。

    她心內一黯,他不知道她有多麼喜歡他,所以根本就不會理解她的心情。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恨他,最起碼在她還愛着他的時刻。

    她緩慢地放下遮住面容的手:“正如你所說,蝶靈國安於太平早已喪失了戰鬥力,即便這次不是馭魔國也會是別的國家。你亦說過你此前並不知道馭魔國要攻擊的是蝶靈國,不過亦是受命行事,我要恨也該是恨上位者,若非他的野心,蝶靈國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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