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妃我絕代:拐個魔王當夫君 >第兩百一十四章 並非幻覺
    門在秋之南身後倏忽合上。

    跟在她身後準備進門的獨孤鋮沒留神她把門給關了,碰了一鼻子的灰,當即面沉如炭,本想推門而入,卻被風帝攔下:“給他們一些獨處的時間吧。”

    獨孤鋮只好訕訕地放下手。

    房內,秋之南半跪在牀邊,想要觸碰言逐風,卻又有些不敢。

    她吸吸鼻子,把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事無鉅細地說了一遍給他聽,而後才幽幽道:“這些天,我時無刻不在想你,你知不知道”

    她終於伸手撫上他的面頰。

    觸手冰涼一片。

    他瘦了很多,臉頰幾乎凹了進去。

    “我真的好想跟你說說話,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沒有迴應。

    她俯身,輕輕吻上他的脣,淚驀地滑落臉頰,落在他們脣與脣之間。

    涼涼的,澀澀的。

    言逐風的手指,忽地動了動,極其細微的弧度。

    秋之南並未察覺。

    她只是伏在他心口,不停地重複一句話:“你要快點醒過來,可不能食言啊,這是你答應過我的”

    經過那慘烈的一戰,馭魔國損失慘重,百廢待興。

    獨孤鋮忙得焦頭爛額,但仍會每日抽時間來看看言逐風。

    自那日風帝爲他療傷過後,已過了十日,可言逐風仍未醒來。

    風帝說,他心脈自我復原需要時日。

    但這個時日是多久,卻無人知曉。

    他們只能耐着性子一日日地等下去。

    三日後,馭魔國下了第一場雪。

    別處的冬日已近尾聲,可此處的冬日卻將將到來,且還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雪花飄散於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

    風帝負手站在門外,看着雪花飄落,不自覺地想起,言逐風降生那一日,也是下着這般大的雪。

    正兀自出神,身後忽地傳來侍女的一聲歡呼:“殿下醒了”

    他一怔,轉身準備進門,腳步卻驀然頓了頓。

    這是七百多年後,他與他這個兒子的第一次見面。

    他要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

    再回神時,攬華閣內已經擠滿了紛涌而至的人羣,其中包括國醫、朝臣和幾個將領,最裏面秋之南和獨孤鋮一坐一立。

    他遠遠地站在外圍,並未上前。

    他第一次覺得,他是個局外人。

    言逐風的視線定在秋之南的面上,說的第一句話是:“抱歉。”

    那日,他允諾她說不會有事,卻一直昏睡至今,她是何感受,根本不必去猜。

    秋之南搖頭:“沒關係,你醒了,就足夠了。”

    只要你還在,我等多久都不要緊。

    言逐風懂她未盡之言,未再多說什麼,轉移視線看向獨孤鋮道:“父王,這些天,讓您費心了。”

    獨孤鋮道:“你是爲了馭魔國才重傷至此,險些喪命,我爲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說到後來,語音竟有幾分哽咽。這些天,他強撐着不讓自己露出怯懦,可此時此刻,忽然有些撐不住了。

    言逐風察覺他的心緒波動,本想出言安慰,餘光卻驀然瞥到人羣之外一抹白色身影,心中一動,視線便再也無法移開。

    他在昏睡中,就隱約察覺到風帝來了。

    可他以爲那是他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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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是他瀕臨死亡之境時的一抹牽念。

    可此刻,感受到體內那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強大而熟悉的力量,他足夠確定,眼前之人並非幻覺。

    風帝見他留意到自己,便無法再藏於人羣之後,平息了一下心緒,方輕描淡寫一句:“你醒了。”

    等於說了一句廢話。

    言逐風像是沒有留意一般,只問他道:“是您救了我”

    風帝垂眸,這並非一個多難的問題,可他許久未能給出一個答覆。

    獨孤鋮見此,便主動替他答了:“風帝以自身靈力替你修復心脈,耗費了不少功夫,這些天,他也很擔心你”

    獨孤鋮後來說了什麼,言逐風都沒留意。

    他的心緒全然被那白衣男子所填滿。

    他肯爲了自己來到這裏,言逐風意外之餘,發現內心居然有幾分欣喜。

    對這個親生父親,他不知是感激居多,還是埋怨居多。

    恨嗎自然也是恨的。

    可恨之餘,他卻深切地知道,自己是愛他的。

    知曉兩人有話想說,衆人默契地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剛纔還人滿爲患的攬華閣剎那間安靜了下來。

    房內兩人一時相對無言。

    半晌,風帝方打破沉默道:“我救你,是因爲那姑娘的懇求,不爲其他,你不必多想。”

    言逐風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是急於撇清和他之間的關係,心中失落之餘卻又覺得理應如此。他們之間,本不該有更多的牽扯。

    若非因爲馭魔國這樁事,他如今大約已經能爲自己而活,不再受如何束縛。

    現下,他雖然重新回到了馭魔國,但和過去又有些許不同。

    如今,是他主動,而非他人脅迫。

    他,不會再受任何人所威脅。

    風帝更不會讓自己成爲他的牽絆。

    言逐風看他:“您說的姑娘可是之南”

    風帝頷首:“她爲了救你,不懼艱險,歷盡波折,極其不易”頓了頓,似乎沒有別的話好說,乾巴巴道,“她是個好姑娘,你要珍惜她。”

    言逐風回答得毫不遲疑:“無需您叮囑,我也會的。”

    風帝於是又沉默了。

    沉寂片刻,言逐風道:“您難道沒有別的話想跟我說嗎”

    風帝眼睫不易察覺地輕微一顫,客套道:“你剛醒來,身體還未大好,好好歇着。”

    言逐風心頭一沉:“只有這些”

    風帝又默了一瞬,忽地閉了閉眼。

    掙扎片刻,再睜眼,終於說了一句心裏話:“你恨我。”

    是陳述而非疑問。

    言逐風微愣,一時倒不知該如何接話,片刻後反問道:“難道我不該恨”

    風帝苦笑一聲:“我一直都明白自己的行爲對於當時的你來說意味着什麼,也從未想過要爲那時的舉動找藉口。我來此,並非爲取得你的諒解。”

    “那您來此是爲何,難道是想親耳聽到我說恨”言逐風本想控制自己的脾氣,可不知爲何,對着風帝,他卻像是回到了七百多年以前,仍舊是那個脆弱敏感的孩子,期望着能得到他的垂簾與肯定,語氣不自覺冷了幾分,“若是如此,大可不必。”

    風帝也不知道,自己來此,究竟想從他口中得到什麼答案。

    “風兒。”風帝嘆息一聲,終於肯直視他的眼眸,“你是我和夕泠惟一的孩子。若是可以,我絕不會選擇拿你來交換。可我太惜自尊,釀成如今惡果,是我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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