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淘淘驚呼一聲，張大小嘴，瞪圓眼睛。
“嘿嘿。”滔滔憨憨地笑，“哥哥不可以嗎？”
“……”淘淘扁扁嘴，有點無可奈何，“真貪心。都不給我留一個，下次不買給你吃了。”
淘淘話音未落，滔滔的小臉皺成了苦瓜，怯怯地瞅着淘淘。
“真拿你沒辦法。”淘淘一本正經地埋怨着，“臉皮這麼厚。”
滔滔訕訕地摸摸自己的臉：“哥哥我的臉皮薄薄的。”
滔滔憨憨的解釋，頓時讓所有人都樂了。
連保持距離的白果兒，都跟着笑。
一不小心看到滔滔正不悅地瞪着自己，白果兒才緩緩斂住笑容。
淘淘埋怨歸埋怨，還是勉爲其難地將兩隻小手裏的食物都遞給滔滔：“看在你運氣不好的份上，我懶得和你搶。”
滔滔的苦瓜臉，頓時喜笑顏開。
他雙手伸得長長地接過食物。
童瞳趕緊在旁邊拿來潔淨的餐布，平攤在滔滔面前的被面上，以免弄髒被子。
“咳。”童瞳忍不住在旁提醒，“要不要問問醫生，滔滔現在也許不能喫這些重口味的東西。”
“讓滔滔喫吧。”曲老太太慈祥地凝着滔滔，“瞧，他餓壞了。”
那大眼睛都冒綠光哎。
童瞳不再多言。
見無人反對，滔滔頓時笑得眉眼彎彎。
他輪流瞅着手裏香噴噴的美味，口水又流出來了。
“快喫呀！”曲老太太忍不住催促。
滔滔沒有急着喫，而是忽然分開一半魷魚，伸向淘淘胸前：“哥哥，這是你的。”
“呃？”淘淘有些喫驚，“你不是全要嘛？”
滔滔臉紅紅的：“哥哥晚上再買給我喫。等我可以去學校了，我每天都買給哥哥喫。”
“真乖！”童瞳誇讚着，眸中不知不覺淚光閃閃。
好一幕兄友弟恭的美好畫面。
曾經半山園的小霸王，如今儼然已經蛻變成小男子漢。
凝着面前暖心的一面，曲老太太緩緩合上眸子，發出欣慰的長嘆：“真好呀！”
不一會，曲老太太臉上老淚縱橫。
連置身事外的白果兒見此情景，默默瞥了眼童瞳，忽然亦紅了眼眶。
曾幾何時，她倆的童年也是這麼親密無間。
如果這世上沒有曲白，或許她們也會是好姐妹一輩子……
“那就一起喫吧。”淘淘爽快地道。
淘淘話音未落，滔滔早將一串魷魚塞小嘴裏去了。
喫得又急又快，童瞳和白果兒都喫驚地瞪着滔滔的喫相。
曲老太太慌了：“我的小祖宗慢點喫，別噎着了。”
淘淘手裏拿着魷魚串忘了喫，驚愕地盯着滔滔風捲殘雲的小模樣：“都餓成這樣了？”
“對啊，我餓壞了。”滔滔連連點頭，含糊着說，“我感覺我好多天沒喫飯了。”
“啊？”童瞳一震，“你不是今天才被人販子拐的嗎？”
一天都還沒過完呢，小傢伙真愛誇張。
“可是，我真的好多天沒喫飯了。”滔滔總算歇了小會，撇撇嘴，“要
不然，我肯定能跑過今天那些壞蛋的。”
“我……我也不是太清楚。”白果兒明白兩人的意思，“曲沉江不許我接近滔滔。”
“爸比每天都給我糖喫。”滔滔說，“好好喫的糖，可是吃了就睡覺。”
童瞳聞言心裏一塞——那些糖應該就是安眠藥了……
自然，滔滔吃了安眠藥就睡，醒來又服安眠藥，如此幾天下來，鐵人也會變成豆腐渣。
曲沉江這是和他兒子有多大仇多大怨啦……
童瞳想着想着，悄然打了個寒戰。
“是太奶奶不好。”曲老太太忽然伸出雙手，緊緊捧住滔滔的小臉，哽咽着，“太奶奶對不起我家寶貝。”
“太奶奶別擋住我。”滔滔哪懂大人的憂傷，雙手不夠用，他用小腦袋抵開曲老太太。
他還沒喫飽呢！
“好好好。”曲老太太趕緊鬆開滔滔。
淘淘這才擺出大哥的架勢，示範給滔滔看：“要這樣喫，慢慢喫，要不然等會嗆到了，太奶奶會怪我哎。”
“不怪不怪。”曲老太太趕緊說。
童瞳詫異地瞅了眼曲老太太。
聽聽這語氣多自然多親切，她老人家好像多寵溺淘淘似的……
正沉思着，有來電鈴聲響起。
是白果兒的手機來電。
瞄了瞄號碼，白果兒驚得花容失色。
童瞳悄然托腮，深思地凝着白果兒——現在能讓白果兒驚慌失措的人，應該是曲沉江吧……
“奶奶，我出去接個電話。”白果兒匆匆往外走。
“去吧？”曲老太太凝着滔滔的喫相，頭也不回地道，“等會你先回去，通知錢醫生和喬老師過來照顧滔滔。”
“好。”白果兒應着，加快腳步。
直到聽不到白果兒的腳步聲，曲老太太倏地起身：“果兒站住，誰的電話？”
老太太這反射弧真長啊……童瞳撫額：“她已經走了。”
曲老太太不假思索地起身：“我去看看，瞳瞳，你帶淘淘在這裏先看着滔滔。”
曲老太太大步向外走去……
。
如童瞳所料，白果兒接到的電話，確實是曲沉江的電話。
白果兒沒料到，曲沉江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
見戰青守在VIP樓層的電梯出口，白果兒轉身上了天台。
“是我。”白果兒接了電話，“沉江，你怎麼忽然走了？你現在在哪？”
“不要問那麼多。”曲沉江暴躁地說，“你現在回家收拾東西，我帶你離開，永不回國。”
“現在？”白果兒猶豫着，“我還在醫院陪老太太。”
“馬上離開醫院。”曲沉江強硬地命令。
白果兒靜默了下：“你給滔滔下了安眠藥？所以，你跑了？”
“都是童瞳那個女人多管閒事。”曲沉江暴怒，“如果不是她從中作梗，滔滔已經被送去國外收養，也不會有現在這些麻煩事。她就是掃把星。”
“可是……”白果兒輕嘆，“沉江，我不能走。”
“爲什麼？”曲沉江怒不可遏，“牆倒衆人推嗎？連你也想離開我？白果兒，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這輩子別想擺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