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話題沉重,叫人不知如何迴應。

    這片區域,無疑是疾病的溫牀,霍亂、瘧疾、黃熱病、肺結核肆虐着,兒童成了最容易被襲擊的人羣。而塞內加爾本身的醫療水平卻是相當的薄弱,連最基本的藥品和醫療設備都稀缺,許多人生病後都不能得到良好的救治,被奪去了生命。

    車子駛回市區,熱鬧之處,是一片太平盛世的模樣。

    林滉第一次開始討厭自己的逃避,開始不想只尋求輕鬆的事情。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永遠能記住今天的沉重。

    哪怕自己勢單力薄,並無可能改變這裏的狀況,但至少讓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臨到分開,nahal忽然問梁璀錯是不是就要回國。

    梁璀錯點了點頭,又補充說自己在回國前會先送ashur回家。

    nahal聽了,思索了片刻,然後提出要送梁璀錯一程。

    獨來獨往慣了,梁璀錯下意識的拒絕,nahal卻一再堅持。

    “你幫了我很大的忙,對我來說,你是很尊貴的人,你一個女人,還帶着一個孩子,這很不安全。”

    nahal又說,梁璀錯終於鬆口,讓他明天一早來酒店找她。

    “你和ashur要回哪裏”林滉好奇,問,但梁璀錯已經閉上了眼睛,雙手還環着臂,一副戒備的模樣。

    晚風從車窗吹進來,霞光將雲朵浸染城溫柔的橘色,林滉看看梁璀錯,又看看nahal,忽然覺得,沒有比這更好的夏天了。

    少年難以掩藏愛情,更難以忍受來自好奇的折磨。

    夜裏,林滉翻來覆去了好一陣,始終無法入睡。凌晨四點便起牀,跑到了梁璀錯的酒店門口守株待兔。

    等到梁璀錯帶着ashur出門時,他正和nahal蹲在門口。大概是因爲沒有睡好,他們兩人神情倦困,像極了在等待招工的農民工。

    “你怎麼”這麼不請自來,梁璀錯把剩下的半句話咽回了肚裏,審視地看向林滉,直看得他心虛。

    “那個我不放心你們,所以過來看看。”

    林滉擺出誠意十足的笑容,梁璀錯卻擺了擺手,叫他別站在面前,遮擋她的視線。

    ashur看到林滉,照例是不吭聲,躲到了梁璀錯的身後,只探出一個小腦袋。

    馬路那邊,一輛車緩緩停了下來,車窗搖開,一個亞洲人的臉龐露了出來。

    “hi,phoebe,早上好。”他說,梁璀錯微微笑了下,當做迴應,然後向他走了過去。

    林滉立馬警覺的跟上前,但梁璀錯卻已經和這位男子迅速地結束了對話。男子揮了揮手,走開,把車留了下來。

    “走吧,nahal,上車。”梁璀錯把ashur放到後座上,跳上車,又示意nahal上車,全然忽略了另外一人的存在。

    林滉不甘心,先一步坐上了副駕駛座,把後排的位子留給了nahal。

    “你做什麼”梁璀錯不由蹙眉。

    “等等你開累了,叫我起來換你。”既然問不出到底去哪兒,乾脆死皮賴臉地跟着,林滉放下遮光板,裝模作樣地閉上了眼睛。

    梁璀錯氣悶,想要發作,卻被nahal攔住,“帶他一起去吧,他也是好心想要幫忙。”

    幫也是幫倒忙吧但梁璀錯終於沒有再說什麼,發動車子,在將將升起的太陽的和煦中啓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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