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閉上眼,遇見你的世界 >124.國徽之下:沒有假離婚(1)
    一家存續二十年的公司,無論是新任掌門人什麼樣的行事作風,什麼樣的管理風格,提倡怎麼樣的公司文化,都很難改變多年積習已久的高層乃至員工的作風。

    任職許安集團法律顧問一年多,杜蘅深有體會。由是,杜蘅很理解許樂康周旋其中的疲憊與辛苦,甚至無奈與挫敗。

    “我在努力,公司一點點的在變好,還有以後的二十年,總是能夠看到不一樣的許安集團的。”許樂康道,他有着更多的韌性與堅定。

    只是,現實總是滿是磨礪,不是一時間的下定決心,某一時的憧憬就能夠解決問題的。

    公司月度工作會議,季朝明、尚超向財務總監沈家旭發難。

    “財務審覈撥付太難了。公司的程序制度設計一定是爲了業務,而不是爲了阻礙業務的發展吧現在意義呢,體現一個部門的權力多大,體現沈總監多麼重要我們延遲付款都差點被追討違約金了。合同已經簽訂了,已經到預定的進程了,財務就不肯付款,人家要停工了”

    尚超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離開物業公司和稀泥的崗位,在施工單位,面對着包工頭、農民工,尚超氣勢也強勢了許多。

    沈家旭從文件夾取出來一份文件:

    “尚總說的是地基項目吧。合同簽署日期是8月23日,8月25日要求付款。合同當時約定是施工完工三分之一,確認工程量之後付款的。”

    “我們確認工程量了啊我們項目經理簽字的工程量確認書是跟支出憑單一起給了財務了”尚超道。

    “合同簽署了兩天,施工工程量價值三千萬,這明顯不符合常理,我們肯定會覈查的,當然不可能立即付款。”沈家旭道:“我的確是在支付單到了兩週後付款的,但是,這兩週我們與法務,對方財務溝通情況,數度與施工現場項目項目經理、財務經理覈查情況,並沒有刻意耽誤時間。實話實說,我甚至去看了施工現場”

    沈家旭冷冷的說道。

    “我們查實了合同的流轉,這份合同是8月20日到法務部,因爲項目催的很急,法務部很快審理簽字蓋章。職能部門未敢一刻耽誤時間,我們很想聽聽項目部門的解釋呢”

    針鋒相對,劍拔弩張,沈家旭並不肯示弱一分一毫。

    “這個很容易解釋,項目上也很常見,我們要求他們施工到工程量才簽署的合同,才付款的。他們幹完工程,我們覈算工程量,之後同時簽訂合同,兩週後付款。你們看到合同和核對工程單之後付款就行了您是財務總監,負責的是錢是正常支出,不是連我們一線業務現場怎麼施工都管吧”

    尚超不以爲然。

    “也就是說,在沒有合同的時候,您要求施工方開始施工達到三千萬的施工量的。”沈家旭道。

    “是這在現場施工不少見啊,都是後付費的,大家說好了就去幹活的,幹完了我們認可了就付款。而且我們有草簽一份意向書,有設計部門的施工圖技術要求,他們都按照那個要求來就行了”尚超道,不以爲然。

    “三千萬的工程量,兩個月的工期,沒有合同,只有最早的意向書,口頭約定按照施工計劃,就這樣施工,這不是兒戲麼這樣的風險多大”

    沈家旭道。

    “的確,按照公司風險防控來說,施工之前是應該有合同的。”杜蘅接口道。此事,沈家旭之前提起,杜蘅略有耳聞的。她震撼於他們做法的莽撞,震驚於習以爲常的行業規則。

    “不籤合同就是爲了減小公司的風險啊沒有合同,我們也沒有付錢,怕什麼”尚超道。

    “尚總,從法律風險控制來說的,不是您想的那樣的。現場施工情況複雜這一點,大家比我們更懂的。每一日都可能會有種種情況發生,還有施工質量,進度等等都是需要明確的雙方約定的,所謂按照規劃施工這樣的口頭約定效力太低的。而且,如果沒有合同,沒有責任劃分,一旦發生安全事故,後果不堪設想。合同的簽署是對雙方權利義務的保證。”杜蘅反駁。

    “很慶幸這次沒有發生任何問題,我們補簽了合同。不過,每一次都寄希望於慶幸不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應有的行事作爲。從法律風險,和公司管理的角度考慮,我們還是希望業務部門能夠按照公司管理規定辦事。”

    杜蘅的言語很溫和,但是一字一句的話已經是非常的嚴格。

    尚超面對沈家旭與杜蘅的批評,已經漲紅了臉。他面色不善,出氣也很粗,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大家都這樣再說了,我也是爲了公司的財務呢都是我的不是了啊”

    “老尚,你別急,沒誰說你錯了”季朝明笑吟吟的調停:

    “公司職能部門有自己的管理規範,財務有財務的統計制度會計制度,法務有法律依據,可是按照我說,業務有業務的辦事規則。要一定要說個是是非非,對錯的話,那要不要換個崗位坐坐我敢說啊,聘一些大學畢業的毛孩子能夠做賬審合同,但是你們拉出去做業務試試財務總監,法務總監依照你們的規矩就說業務不對,要是按照業務的規矩,你們還真是礙事兒了沈總監,您別不服。以前您父親在的時候,從來說的都是許安集團是靠什麼起家的呢,是靠咋們在南方創業時候,抓着耗子就是好貓,賺着錢就是好生意起家的要不是老許總的當年的創業精神,按照你們這些讀書人說的野蠻生長,還沒有你們坐在這裏高談闊論的機會的”

    季朝明說着沈家旭,很是不以爲然的樣子。

    第一次,在人前,高層業務會議上公開討論沈家旭是許壯爲私生子的事情,季朝明的話更是直指許樂康是因爲許壯爲的關係才能任職財務總監,種種都是攻擊與蔑視。

    非是單純的工作討論,業務爭執,夾雜着隱隱的人身攻擊與輕蔑,季朝明幾句話就讓沈家旭方寸大亂。

    “季總

    ”沈家旭氣的握緊了拳頭,卻沒有說話。

    沈家旭的緊張氣憤,季朝明的輕鬆嬉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季總,工作會議,請您重點說工作的內容。在其位,做其事,負其責,如果各位總覺得職能部門的工作有問題大可以指出,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我們改正工作;如果真的是業務與職能部門溝通不暢互相掣肘,我們可以坐下來討論解決的辦法。這種沒有具體指向的職責,除了製造對立矛盾,沒有什麼價值吧。”

    杜蘅實在忍不住,仗義執言。

    “你說的,會後確實是要好好研究一下,咱們現代化企業管理,是應該的,但是不應該影響業務發展我表明態度,我支持尚總,業務第一。這個行業就是這樣,很多企業都這麼做,大家不知道風險他們給我們幹活不知道風險錯大家都知道的,爲什麼這麼幹,就是尚總說的,爲公司考慮我們是強勢,發包方,我們能夠找到他們給我們幹,而且我打包票這部分工程量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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