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男人，到了十七八歲就多數娶媳婦結親了，我太太爺爺都二十多歲了，他做夢都想娶一個媳婦兒。可是他窮的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又揹着一個克父母的稱號，哪有姑娘看得上他。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我太太爺爺估計是要孤老終生了。”
“突然有一天，村長派人來找我太太爺爺，說是有天大的好事找他。我太太爺爺就趕緊過去了。一進村長家，就看到大堂中間站着兩個陌生人。這兩個陌生人都是穿的格外氣派，我太太爺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結果這兩個陌生人之中的一個，眼睛朝着我太太爺爺只是一瞟，我太太爺爺就不知怎麼就覺得從骨子裏開始害怕，不敢再看他們了。村長和我太太爺爺說，這兩個陌生人想去他們村子背後那山裏的一座古墓，因爲太太爺爺平時在山裏跑得多，路熟，找我太太爺爺做個嚮導。”
“當時我太太爺爺一聽就不願意了。這是爲什麼呢”
“因爲啊，第一，去那古墓的路很是難走，有毒蛇猛獸，還有一些不乾淨的東西，我太太爺爺誤走過一次，險些沒命回來。第二，村子裏有這麼一個傳言，說是這古墓裏有惡鬼，如今長眠於古墓裏，如果驚擾了他，就會被取走性命。我太太爺爺還不想死啊，所以馬上就拒絕了。”
“那兩個陌生人裏的一個笑了笑，拿出了十塊大洋，說是如果我太太爺爺肯帶路，就將這十塊大洋作爲報酬。”
“當時大洋可是硬通貨，一塊大洋差不多能買三百斤米呢。我太太爺爺有點心動，但權衡了一下，覺得還是小命重要，結果，對方又拿出了十塊大洋。一共二十塊白花花銀燦燦的大洋攤在桌子上，晃得我太太爺爺花了眼，想着有了這些錢，就能娶個媳婦兒了，頭腦一熱就答應了下來。”
“後來，我太太爺爺就帶着他們去了山上，才發現這兩個陌生人不簡單。一路上，那些毒蛇猛獸都自動消失的無影無蹤的，也碰到些不乾淨的東西，結果他們舉手投足的就解決了。我太太爺爺偷聽他們談話，原來他們都是什麼陰師”
“所謂陰師呢，就是專門和鬼啊妖怪啊這些陰邪之物打交道的人。當然了，這個是我太太爺爺後來才知道的。等他們到了那座古墓外面，那兩個人叫我太爺爺在外面等着，說是一會再讓他帶路回去，跟着就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符紙什麼的，進去了。”
“當時我太太爺爺一看到他，就被嚇壞了。那個人只剩下半張臉，另外一半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啃掉了似的，血肉模糊。肚子那裏還有一個前後貫穿的大窟窿，腸子都拖到了外面，渾身都是血，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我太太爺爺嚇得以爲是那古墓裏的惡鬼跑出來了，腿都軟了，後面才從他的衣服上認出來，是那兩個陌生人中的一個。”
“那人堪堪跑到我太太爺爺的跟前，身子撲通往地上一栽，爬不起來了。我太太爺爺轉身想逃走，忽然間被財迷了心竅，想着這人身上會不會還有什麼好東西，於是壯着膽子到那人身上去掏摸。摸來摸去只摸到了兩本書和一個羅盤。”
“我太太爺爺不甘心啊，這些玩意在他看來不值錢啊，又看到那人手腕上帶着一個玉牌和一串鈴鐺，就先把鈴鐺從那人的手上擼了下來，又去扯那玉牌的時候，突然那人的身子彈了一下。嚇得我太太爺爺也顧不上玉牌了，直接抓起鈴鐺、書和羅盤跑了。”
“等回到村子裏，我太太爺爺一夜沒睡，又是怕那人活過來，發現東西被他給順走了，來找他算賬。又是怕那古墓裏的惡鬼來索命，第二天干脆就帶着二十塊大洋還有那些東西，悄悄離開了村子。後來我太太爺爺四處躲藏了好幾年，一直沒人找他，才慢慢放心。我太太爺爺就打起了那兩本書的主意，他找人教他識字，開始偷偷自學那兩本書，才發現這兩本書居然都是下清山茅山宗的各種陰術。”
“一本是如何畫符除鬼，一本記載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咒語法訣。但這些東西都是要茅山宗的特殊心法修煉出的一種氣，來催動，但是我太太爺爺沒有修煉這個氣的法門啊，後來，他試着用自己的陽氣代替催動，居然也能產生一些效果，但是每次用過後，身體都會虧損陽氣。”
“再後來我太太爺爺到了清水村，娶妻生子，就在清水村定居了。因爲我太太爺爺會那些下茅的法術，有人遇到不乾淨的東西，我太太爺爺就會去幫忙解決，賺錢靠此爲生。然後就一代代傳了下來，到我已經是第五代了。”
說到這裏，方小煜停了下來。
莫笑童和姚採珊全程一直保持着嘴巴大張的樣子。
方小煜自嘲似的笑笑:
“所以啊，那個傢伙說我是學了點皮毛，我居然沒辦法反駁。因爲事實，還真的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