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還好你們沒事。”連半夏抱住連荷心,慶幸他們一家三口都平安無事,不然她會內疚一輩子。
這場火來得蹊蹺,起火竟然從頂層客房開始,連半夏心裏清楚,有人想要毀掉她手裏的證據,特意放了這把火。
“半夏、半夏,你活着就好,嚇死姐姐了。”連荷心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輕輕拍拍她後背,哭着安慰她。
兩人抱了許久才分開,一旁的馬福也是驚魂未定,不過很快他又打起精神,顧寒不在,他現在是唯一可以依靠的男人,客棧毀了,晚上住宿問題總是要解決。
“妹子,娘子,你們就在外面等着,我去馬棚取騾車,今晚我們趕去碧草村,到舅舅家住一晚。”說着,他把手裏的燈籠遞給連半夏,轉身去客棧後院的馬棚架騾車。
“姐姐這燈”連半夏驚訝,以爲作爲證據的花燈全被燒掉了,沒想到還有留着一盞,而且還是最重要的那盞。
看着到手的六面寶角花燈,她恨不能直接砸顧琅臉上,指證他的惡行。
這人實在噁心,殺人放火壞事全做齊了,簡直十惡不赦。
連荷心看着她手裏的燈恍然大悟道:“哦這燈是從你屋裏拿的。夜裏本想叫你一起出門逛逛,結果你不在房裏,屋裏堆着許多花燈,我看這盞最好看,就拿來用用。”
“姐姐,幹得漂亮”這算歪打正着吧,連半夏不禁這般想到。
沒過多久,包瑞和月九到了,看到連半夏正和一位農家婦人說話,稱其一聲姐姐,那般親切,不是親姐妹還能是什麼。
他又相信她真的就是個農婦。 連半夏聽到馬蹄聲就知道包瑞到了,和連荷心說了幾句話,然後拿着花燈走過去,把燈給了包瑞:“最後的證據,燈裏有顧琅約朱小姐的時間和地點,全在詩裏,這是他們獨特的約會的方式。其他花燈
已經燒燬,只留下這盞。
包瑞,我能做的就這麼多,剩下的事就靠你了。今晚的事我不想再遇到,我會連夜離開藥安鎮回村,別來找我。”
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只能靠包瑞,她留下來幫不什麼忙。
“半夏”
包瑞想留她,剛開口,那邊連荷心在叫她:“半夏,騾車已經好了,快過來,我們要走了。”
“馬上來”連半夏錯開包瑞,看向一旁的月九皺眉道:“你和雙一現在就回顧家,告訴顧寒,一月之內帶着笙兒回來,否則永遠別回來了”
不等月九回話,連半夏轉身就走,跳上騾車,和連荷心坐在一起,馬福拿着趕鞭驅着騾子離開藥安鎮。
馬福舅舅姓陳,是碧草村的獵戶,日子還算過得去,雖不會挨餓受凍,不過家裏孩子多,日子不算富足,家裏屋子沒幾間,他們一來,顯然不夠住。
還好連半夏認識村裏的肖婆子,和陳家打過招呼
後,直接去肖家借住。
“回村誤了時間,想來你這裏借住一晚。”連半夏隨意編個原因,把準備好的半吊錢給肖婆子,又道,“我有些餓了,竈房借我用用。”
“姑娘別客氣,就當我這兒是你家,隨便住。你且坐坐,我去廚房給做你做碗麪喫。”肖婆子就愛她的大方,收到半吊錢,心裏開心着呢。
爲了討好連半夏,別說做飯,就算當個下人她都幹。
肖婆子高高興興往廚房去,連半夏喫過她做的飯菜,味道尚可入口,也就由她去了。
不多時,肖婆子端來一碗放足好料的湯麪,往她面前一放,遞上筷子笑眯眯地說:“等久了吧快些喫,面裏我放了兩個笨雞蛋,給你補補。你這精神頭不好,喫完東西后,早點睡。”
說着肖婆子去給她安排房間,肖家屋子也不多,肖婆子只得敲敲門,讓兒媳把孩子弄到他們屋裏擠擠,把屋子騰出來給連半夏住。
肖家人都知道連半夏的事,也知道她出手大方,還許了三兩銀子的美差,二話沒說,帶走孩子把屋子空出來。
肖婆子看她是個愛乾淨的人,找來新的被面和牀面換上,做完後,纔出來和她說說話,增進增進感情。
“姑娘,最近村裏發生了件怪事。”肖婆子煩到她,話提了個頭沒有繼續說下去,仔細觀察她,發現她沒有反感,才接着說道,“你知道嗎
曲涼村顧家出了位狀元爺,這位狀元爺前些天帶着個位天仙姑娘來我們村裏了,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他們一來,村長就讓村裏年滿十八的姑娘聚到一起,由一位老媽子驗身。
姑娘你說說看,這年頭又不是宮中挑人,就狀元爺那派頭,整得跟宮裏選娘娘似的。也不知道他們在找什麼,後來屁沒放一個,就這麼走了。”
“還有這事”連半夏挑眉,直覺事情沒那麼簡單,肖婆子口中說的天仙,如果她猜得不錯,應該是清瑤郡主。
這兩人到窮鄉僻壤找什麼人
“這事老婆子能說假嗎姑娘,你說這事怪不怪,除了我們村,其他村他們也去過了。”肖婆子神神祕祕道。
面已經喫完,連半夏推開碗,食指輕輕點着桌面想了想說:“他們在找人,一個芳華十八的女子。”
“誰說不是呢除了我們村,其他村年滿十八的姑娘都被叫去了,就連嫁出的姑娘都被問到。”肖婆子又道。
“肖大娘,我喫飽了,先去睡了。”事情與她無關,連半夏剛死裏逃生,對此事提不起興趣,只當一則趣聞聽過就忘。
她沒有過多在意,更沒想到自己剛好年滿十八,和肖婆子打完招呼後直接回屋睡覺。
第二天,連荷心和馬福一早就商量好了,不回家,直接和連半夏回孃家,馬福爹孃都去了,家裏沒什麼人。 加上從三月開始,馬福要到連半夏這邊給她修房造屋,連荷心一個在家,他不放心,不如就在孃家住着,方便有人照顧。